裴云虽被重兵围困,却是丝毫不惧,当头傲然屹立,仰天笑道:“且看而今天下,何人挡我!”右手拖刀,大步踏前,舍我其谁之势凌然逾起!
孙雁茗蓦然看向裴云,长发扬起,衣角猎猎作响,目如刀锋,盛气凌人。
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孙雁茗看着,一时不禁痴了。
近千士兵面露惧色,竟无人敢上前,裴云每踏前一步,逼的众人节节败退。
闻景见士兵胆怯后退,不禁恼羞成怒。却见全函犹不顾生死陪在身侧,心中深慰。
正要呵斥退缩士兵,座下马突然受惊,马蹄高扬落下,不安的向后退去,闻景左右控制不住。再看全函也是同样窘境。
却是裴云众悍铭逼近眼前,杀气腾腾,犹如出穴野兽,凡马如何不惧。
“恩师!。”全函在马上颠簸不断,高声叫道:“恩师,贼人凶猛,不可抵挡徒增伤亡啊。”
此时闻景也是狼狈,因年老无力,几欲跌下马来,看着裴云切齿生恨,狠声下令道:“再有退却,一律处斩!若杀一贼人,赏银百两!”
众士兵听见眼热,鼓起勇气,强忍恐惧,大叫着围杀过去。
裴云大喝一声:“来的好!”拖刀猛然杀入戈锋之中!
身后悍铭众骑跟随决然撞进!
铁鹰卫迅速将孙雁茗护在中间。
裴云当头,迎上一刀斩下,直把那人立劈两半,骨血四溅,将己染成血人。继时刀锋游.走,时而大开大合,时而灵活刁钻,急如风,掠如火,如同毒蛇摄人性命!
他的目光愈加冷冽,手中刀光翻飞,腥风血雨将来者尽数淹没,眸成了红色。
十八骑兄弟疯了般绞杀,他们只攻不守,钢刀直突直进,如同暴虐的野兽将人扑倒,撕扯的他面目全非,遍体鳞伤。一番厮杀,直杀得鲜血淋漓,血肉横飞!
杀气直冲云霄!
士兵们再也无法从容,坚定的意志开始以恐怖的速度迅速融化,这剧烈恐怖的压力,顷刻间就将士兵们的意志压垮。
士兵虽众,却如同蚁溃,丧胆亡魂,丢下数不清的尸体落荒而逃。
“恩师,恩师,快走吧,再停留此地,恐性命不保!”全函大声苦苦劝道。
此时闻景,心中惧意早已升起,支撑他的,也唯有心中的一丝侥幸,侥幸士兵争气能够拿下贼人,侥幸裴云无意受伤,贼人不战受缚。
可,那丝侥幸终究在士兵溃逃之刻断了。
走吧。
闻景扯马就走,越走越快。
满街断肢残臂,尸骨累累。
血流成河,染红玟县!整个天地都变成了赤色。
二十一个血人,仿若杀神,与殷红大地混为一体。
裴云顿然立步,傲笑道:“乌合之众,自不量力。”
身后众悍铭也是群情激奋,一同高声大笑。
他们有人受了重伤,脸色苍白,却兀自顽强站着,旁边兄弟伸手搀住,两人相视而笑。
往时他们哪敢想今日之事,跟着裴云一路,就是这般热血沸腾,就是要无法无天。
生死有命,死而无憾也!
裴云听着众人笑声,嘴角微微弯起。
孙雁茗不禁也被他们笑声感染,忍不住走上前去,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裴云问道:“孙家五妹可还有事?”
孙雁茗一时语塞,支吾一阵道:“你……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裴云听着。
孙雁茗看眼身后铁鹰卫,低声说道:“公子能否助我摆脱铁鹰卫。”
“哦。”裴云不解道:“这是为何?”铁鹰卫为楚廷精锐军种,能得其保护,应当庆幸无忧,这孙五妹竟对铁鹰卫反感无奈,让人费解。
孙雁茗怜色道:“请公子助我。”
裴云还未说话,孙雁茗忽然转过身去,对铁鹰卫招手。
铁鹰卫见了,急急过来。
孙雁茗道:“从今日起,你们无须再跟我,回去告诉那人,乡野村姑,实配不上他,让他另寻合适之人,莫要在我身上浪费光阴。”
铁鹰卫怔道:“可是主子……”
孙雁茗打住道:“莫在多言,我……我已经是赵公子的人了,就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她不知裴云姓氏,只得随口编出。
铁鹰卫闻言一惊,深深看眼裴云,道:“既是如此,就请孙小姐保重。”
顿声又道:“也请赵公子保重,有些事,有些人,是你绝对不能知晓,不能碰的,就此别过,你好自为之。”说罢,转身离去。
看着铁鹰卫离开的背影,裴云若有所思。依方才之言,这所谓不能碰之人,便是这孙五妹了。
只是,孙雁茗口中的“他”又是谁,莫非就是他人所说京中来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