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感觉他在望自己座下的马。
“大楚彪骑。”裴云忍不住失笑出声。
那人大怒,呵斥道:“大胆刁民,你可知在你面前者是为何人吗?他是堂堂胤关大将障塞尉尤吝!刁民还不赶快下跪行礼!”
尤吝,此人竟是胤关障塞尉。
裴云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若非有此等脑满肥肠,酒囊饭袋之将领,胤关岂会轻易失守,百姓亦不会遭此磨难。真不知楚廷为何将重任交于此人手上。
想起一路白骨,想起树吊婴尸,裴云夹马前行,慢步往尤吝驾去,魏嚣紧随跟上。
“你想干什么?这是尤吝尤障塞尉大人你没听见吗?”那人见裴云过来,莫名有些心慌,色厉内茬呵斥道。
见裴云二人停下,那人这才松气,心想这刁民许是方才没听清尤大人身份,这下听清可被唬住了吧。不由面露得色,尤吝更是鼻孔朝天。
那人正要再说,让裴云魏嚣留下马匹,充作公用,却见裴云竟拿起了刀。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人慌乱道,尤吝脸色也变了变,所有楚兵也露出惊忧之色。
直到近处,他们才近处看清裴云身上的血褐色,脸上的殷红色,以及手中的刀,刀刃上已然凝结的血疤。
尤吝再不能保持平静,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嗜血的猛兽死死盯住,分毫不敢动弹,不敢出口说话,他知道,他只要动得一丝,就会被利爪撕的粉碎。
一股寒气从背后直灌入尤吝脑中。
“你到底……”
裴云握刀的手猝然甩出,钢刀化作一刀血光,瞬间贯入尤吝眉心,大力直将尤吝撞下马去,轰然落地,灰尘飞扬。
众人惊惧看时,尤吝还不及出声,就已被钢刀贯穿额头,钉死当地,滚圆的眼珠中充满惊恐,血,流了一地。
“你你你……你杀了障塞尉大人。”尤吝身边那人惶恐又不可置信的指着裴云。
裴云漠声道:“杀了他。”
魏嚣出刀,其他楚兵就要围攻。
“谁敢动!”
裴云一声大喝,将楚兵震在当场,不敢动弹,惶恐不安的看看同伴。
尤吝身边那人还不及反应就被魏嚣斩落马下。
裴云冷冽的目光扫过所有楚兵,正声道:“作为军人,口口声声不离逃字,如此贪生怕死,要尔等何用!”
楚兵被说的羞愧难当,低头不敢与裴云对视。
裴云哼声道:“我言至此,尔等好自为之。”说罢,打马回头,再不管那帮楚兵。
悍铭骑应该早就到了。
仲小白前至卞关,传裴云命令。越应虽不明裴云为何改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还是紧急集合悍铭,五千骑兵浩浩荡荡向西面杀去。
很快,那波两万人的匈奴骑兵出现在视野之间,与其直角相遇。
那就是匈奴骑兵!
悍铭骑千马奔腾,耳膜中隆隆的马蹄声,那强有力的节奏,带动着所有悍铭的心脏跳动。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有和强大如斯匈奴骑兵血战的这一天。
他们的心在狂跳,这可是强大的匈奴骑兵,称霸草原数百年的匈奴人,他们不知自己平日所谓的刀法能否战胜匈奴骑兵的弯刀,他们不知进去之后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几乎同时,裴云的话瞬间闪现在所有人脑海当中。
他们是悍铭骑!
所有人的表情冷静下来,眼神一致的冷寂。
近了,更近了!
前排的悍铭已经看见匈奴骑兵脸上凝结的喜悦,看见匈奴骑兵的惊愕不知。
遽然间,悍铭阵中万箭齐发,遮天盖地的黑幕如同吞天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轰然将匈奴骑兵覆盖,匈奴阵中人仰马翻。
血腥,惨叫,让悍铭骑红了眼。
悍铭骑前锋,数百雪白的锋刃压低,裹带着足以让天地动容的无上威势,如同死神的獠牙般扑面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