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亏皇帝也懂这个理,没有提起让全函担任丞相之事,让全函轻松不少,否则依着皇帝的性子,硬要来事,又得花费不少唇舌。
严唯中积极为任职丞相一事做准备,钟离芳在想着一个让皇帝不任全函为相的完全理由,百官对宫内翘首以观,而皇帝那边却迟迟不见动静,只是时不时召全函进宫。
这让钟离芳很不是滋味,要是放在以前,时不时召进宫的肯定会是他,而不是全函;同时也在担心,莫非皇帝真的有心让全函为相?急了的钟离芳连忙进宫,把自己还不成熟的理由上书皇帝,岂料皇帝面无表情,也不表示什么,直接让钟离芳退下。钟离芳大为惶恐,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这才知道自己是操之过急了,不禁后悔,却已然莫及。
百官也是同样猜测。不过对于全函当丞相,大多数人持不待见的态度,还有人准备联合百官上书,让皇帝三思而行,其实就是为了逼迫皇帝收回成命,做此事的人,自是司空严唯中了,他鼓动百官联合上奏的理由可就比钟离芳这个没文化的人所想出的说服力强上许多。
可百官在做这些完全准备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皇帝自始至终都没有透出是否要任职丞相的意思。
就在百官已经写好折子,排队前往大明宫之时,一道圣旨从宫门传下:大司农年事已高,且常患疾,不宜再度操劳,特赐良田千顷,豪宅一座,金银十万,荣归故里,命太仓全函接任大司农。
百官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给搞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听见全函不是丞相,而是任职大司农,这相对的落差下,百官心中平衡许多,又想想全函平日里待人还不错,而且能力也有,陛下擢升其官,非常符合清理,不过全函以后位列九卿,可不是区区太仓了,与其说话处事也该注意注意。
百官的折子成了废纸,一次本该有激烈氛围的早朝就这样在无事退朝四个字下散了。
而关于谁当丞相的事皇帝再也没提起过,就是有人上奏也只是得到皇帝一句“来日再议”的回答。
直到几天后,百官才反应过来,皇帝和全函这是来了个以退为进。
先是表现出有意任全函为相,让百官无法接受,然后忽然任全函为大司农,在这反差之下,让百官一下子感觉又可以接受。不然如果没有丞相这个幌子,直接让全函做大司农恐怕都会有人反对,这下可好,木已成舟,为保持皇帝的威信,百官也不能逼迫皇帝做出朝令夕改的事。
而且还有一件非常可怕的事,皇帝迟迟不任丞相,如今又来这一出,说不定就是为全函以后上位铺平道路。
百官开始心慌了。
听说在此之前虞子遂和全函化敌为友,关系改善,有以前虞子遂的人就对全函开始表示归附;也有人因为轻视全函野路子出身,直接改投严唯中;有人则是持中立态度。
至于钟离芳,他就是靠抱着皇帝的大腿过日子,如今皇帝亲近全函,对钟离芳虽说并不疏远,但远没有从前那般盛宠有加,任钟离芳对伴君之道多有研究且擅长,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全函渐渐脱离控制,后悔当初狼孟关的决定。
自此,全函稳坐大司农,位列九卿,算是真正步入了楚廷的权利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