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显也说:“这些人不是杨展的人,是考试的举子。”
张献忠厉声喝道:“如果没有这次考试,就不会引来杨展,说到底,都是这些杂种惹的祸。”
见状,刘文秀暗道,没有拿下汉中,受了张献忠的训斥,也被孙可望等人轻视,现在,该到自己将功赎罪的时候了,于是,他抢上一步,大声说:“父皇,让孩儿去杀了他们。”
张献忠紧盯着陆陆续续走出考场的举子,右手掌高高举起,而后,又是猛地向下狠狠一劈,才重重地吐出一个字:“杀!”
顿时,刘文秀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光,吩咐将士们道:“杀,一个不留,全部杀死。”
将士们高喊着,如同恶狼见到肥美的羔羊一般,发出兴奋贪婪的叫声,挥舞刀枪,争先恐后地冲向这些手无寸铁的举子。
刹那间,青羊宫大院中响起了恐怖可怕的惨叫声,那些刚刚怀着升官发财之梦,走出考场的上千名举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厮杀震惊了。他们大声喊着饶命,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脑袋,四下逃命。
手拿刀枪的士兵,兴奋地大声叫喊着,紧紧追赶这些狼奔豕突的读书人,追上去,也不说话,举刀就狠狠地砍在其脖颈,一刀毙命,干净利索。
徐以显孙可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其杀戮而不敢说一句劝阻的话,后来,两人都紧紧闭上双眼,不忍心再看下去。
不一时,这些来自巴蜀大地的上千名举子,都被杀死在大院中,人头滚动,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他们至死也不明白是为何死的。
张献忠狞笑着,紧紧看着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发出满足得意的狂笑声,而后,又厉声喝道:“烧了这些狗杂种。”说完,带头向外走去。
孙可望不敢怠慢,赶紧吩咐士兵,将这些尸体抬到青羊宫外面的荒滩,聚拢在一起,点火焚烧起来。
走出很远,张献忠回头看见冲天大火,冷笑着说:“没有这些读书人,老子照样打天下治天下,谁奈我何?”
皇宫门口,张献忠方欲下马,就见一个人急急忙忙奔跑而来,离其还有数步之远,就跪倒于地,连磕三个响头,说:“臣张宗元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张献忠冷冷地看着张宗元,片刻,才冷声问道:“你何时从胡杨台回来的?”
张宗元跪在地上,擦了擦冷汗,轻声说:“臣刚刚回来。”
张献忠跳下马,冲其他官员一挥手,大声说:“你们都给老子回去。”又对徐以显张宗元说:“你们两人跟老子来。”
进了皇宫大殿,张献忠站定身形,紧盯着张宗元,问道:“胡杨台那边情况怎样?”
张宗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王玉杰反了,自称秦王,封白经庚为丞相,管理百官要务,又联合蒙古,派兵攻打大顺朝,已经占领了陇西郡。”
闻言,张献忠冷笑数声,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这王玉杰还真有两下子,连白经庚也辅佐他,老子想占领天下,又多了一个对手。”
徐以显微微一笑,挑拨道:“王玉杰不用怕,我只担心白经庚,此人曾是皇上的首席谋士,清楚大西朝的一切情况。”
张宗元面露媚态,赶紧说:“在微臣看来,这王玉杰不过是池塘里的一只癞蛤蟆,奔哒不了几天。皇上只有轻轻动动手指,王玉杰白经庚就会完蛋的。”
闻听这句极其顺耳之言,张献忠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说:“还是你龟儿子会说话,老子爱听。”
少顷,张献忠又问道:“你就为这事而来?”
张宗元说:“除了这件事,臣还带来了一个人,有极其要紧的事情,当面向皇上禀奏。”
张献忠用奇怪的眼光紧盯着对方,片刻,厉声问道:“什么人?在哪儿?”
张宗元说:“是辽东的大清朝睿亲王多尔衮派来的,叫索朗格,想联合皇上,共同对付李自成。”
“满鞑子想联合老子?”张献忠随即发出了冷笑声,圆睁大眼,冷笑数声,说:“老子乃堂堂炎黄子孙,岂能与这些腥膻之辈合作?”
徐以显赶紧说:“皇上,让我去会会这多尔衮派来的人,看他如何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摸摸满清的底细,对皇上日后打天下,会有很大的好处。”
方才,张宗元见张献忠忽的变了脸色,吓得双腿颤抖,而今,听徐以显这样一说,也赶紧颤声附和道:“军师说的非常有理,只有了解清楚满鞑子的底细,才会打败他们。”
张献忠看了他们一眼,望着大殿上高高端立的宝座,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也好,老子听说,这多尔衮是一个难得的雄才,很厉害。老徐,你要了解清楚,不敢含糊。”
徐以显极其痛快地答应一声,担心有变,赶紧拉起张宗元,一溜烟儿小跑出了大殿。
站在皇宫台阶上,张宗元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徐军师,方才差一点儿吓死我。”
徐以显撇撇嘴,不以为然说:“皇上天生就这个样儿,你跟随的时间比我要长,难道还不清楚?”
张宗元自嘲地嘿嘿笑了数声,说:“还是军师有办法,能够说动皇上。”
徐以显不耐烦地催促道:“走,你领我去见见这个索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