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应了声,架起二福的胳膊便往门外拖。二福不断挣扎着,嘴里一遍遍嚷着“放开我”,却无人理会。而熊哥和小宝却只是低头沉默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随你们处置……一句话,令夕照不由得寒毛直竖。怎么办?怎么办?!尽管这事二福肯定有份,尽管二福也算是栽赃自己的同谋,但只凭那句不要再去南书房,夕照便不能看着二福就这么生生的被拖走。二福哥啊二福哥,为什么只说那些无意义的放开我,不说自己冤枉委屈,那怕是说谎,总算是有一线撇清罪名的希望;熊哥小宝,为什么只是这样麻木着动也不动,为什么不为二福说说话,求求情?你们难道不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吗?!眼看着二福就要被拖出门去了,夕照心急如焚,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在胡大嘴面前。
“胡公公!求您发发慈悲!放过二福吧!”夕照哀声求道。
“放过他?凭什么!”胡大嘴根本不正眼瞧夕照。
凭什么……凭什么……夕照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理由,急火一攻心,冲口就说:“这事不是他干的!”
“不是他干的?那又是谁?”听了这话,胡大嘴才从眼角斜看了一眼夕照。
“这……”夕照一下子没了话。
“不是他,难道是你?”
“反正不是他一个……”夕照刚想接着说,忽然被人大声打断:
“胡公公!我看见二福今天进过您房间!”
说话的是熊哥。夕照猛然回头看去,只见熊哥抿着嘴,双手攥拳,脸憋得通红,一边的小宝也默不作声,身体却在瑟瑟发抖。门口的二福不再挣扎,直愣愣的看着熊哥的背影,眼睛里说不清是震惊还是绝望,嘴巴张张,却始终没有说话。
“哼,你看吧。还说不是他。”胡大嘴轻蔑的一笑,“赶紧拉走,别在这碍我的眼!”
怎么能这样!看着浑身瘫软下去任凭人拖着的二福,夕照心里一阵抽痛。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许多,夕照手脚并用着爬上前去,胡乱抓着胡大嘴的衣角紧紧拽住:“胡公公!求您饶了他吧!饶了他吧!”
“滚一边去!”胡大嘴忍耐到了极限,一脚将夕照踢开,厉声骂道:“活腻歪了你是吧?!在司礼监看你挺懂事,没多话,便帮你说了几句,你小子倒蹬鼻子上脸了!来啊!给他拉到外边跪着去,跪不到明天早上别想起来!!”
话音刚落,便又来两人架起夕照的胳膊,二话不说也往屋外拖去,力气大的夕照根本挣脱不得。二福早已不知被带到哪去了,慌乱之间,夕照只看到胡大嘴愤恨冷笑着的表情,连同熊哥小宝麻木不仁的背影一起,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随着暖帘噗的一声落下,一齐被掩在了房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