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祖爷爷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老太爷出了那口怨气。
老子就算再恨儿子,也舍不得看着他们受苦,对人刻薄了一生的地主也一样。
看着自己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老太爷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我也就是想听你们在叫我一声爹。”
老大和老三带着一身的伤,跪在老太爷面前忏悔。
这时候就是他们父子打开心结的时候,他这个外人只要保证不出乱子就成了。
老太爷看着老大和老三继续说:“我不是要拿东西,是想再看看你们,时代乱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三,东西你们都拿去也好,能帮衬一点是一点。”
老大和老三顿时红了恋,不断的叫着爹。
“老二,你最有出息,也最孝顺,别怪爹偏心,没给你留宝贝,你这两个兄弟都不成气候。”
老二开始还有些怕老太爷,听他这么说那些害怕都消失了,站起来说:“爹,我不怪你。”
听到老二的谅解,老太爷那一张早就僵硬的脸,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说:“好,好,爹虽然没什么宝贝留给你,但有话给你,天要变了,记住天要变了,收拾好东西,天要变了!”
说完老太爷向后一倒,直搓搓的倒在地上闭了眼睛。
“爹呀!”
地主家的三个儿子这次是真的嚎啕大哭,但祖爷爷却没给他们太多悲伤的时间,告诉他们必须连夜把老太爷安葬了,不然天亮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当晚祖爷爷和地主的三个儿子,背着老太爷到了墓地,重新放进棺材。
“这口气必须放出来,不然容易变僵尸。”
祖爷爷用一根银针在老太爷脖子上扎了几针,只告诉老二捂住口鼻,却没告诉老大和老三,把那一口气放出来,十几米内都是一阵的恶臭。
老大和老三在一边狂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连夜把封土重新封上,祖爷爷给老太爷念了《渡人经》,他们几个才下山。
老太爷之前说的'天要变了',现在看来并不难理解,毕竟近代历史我们都学过,祖爷爷卜了一卦,大概知道了一些。
对于三兄弟送上的丰厚礼金,他一份钱都没要,只是让他们把村里人欠的租都抹了,土地和粮仓里的粮食都发给老百姓,多做善事,这就是老太爷最后给你们的指引。
老大和老三还有些犹豫,老二在省城对时局看的清,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也因为这个原因,当年斗地主那么厉害,这一家人也只是被房屋,钱财充公,并没有被游街带高帽。
祖爷爷也因为这件事情,在老一辈里还是相当的受尊重,每一位村里的老人都会说'以后去了,要让我祖爷爷给他们好好看看地',可是说得那么玄乎,我还是觉得不太可信。
so,所以在我眼里他还是一个老骗子。
不过想着马上就要去a大念大学了,也就再一次耐心听完。
祖爷爷背着手,满眼的疼爱和不放心说:“倾倾,我已经让张家小子到车站接你了,到了舅舅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没时间了!”
我不过是去读书,祖爷爷这个样子就跟我一去不回似的,挥挥手对祖爷爷说:“祖爷爷我知道了,火车要开了,我进去了。”
逃一般的进了安检,但我却不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祖爷爷了……
经过一天的火车,终于到了a市。
走出火车站就遇见了张明峰,张明峰是我的一个同乡,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做了警察,那声'小骗子'让我不注意到都难。
都说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剩下的就是'他乡遇故知'。
看着我这位'故知',要是他能叫我大名,估计我会很高兴,
张明峰穿着一身运动装,背上背着一个双肩包走到我这边,腰板挺得笔直走到我边上,自然的从我手里接过了旅行箱,告诉我当知道我也考上永新市大学的时候,他就盼着我早点来,这样家里来人,在这个城市也能互相照顾。
对于张明峰的热情,我却恍若慰闻,'嗯'了一声。
其实我也不知道张明峰怎么就对我这么好,村子里其他人对我和爷爷都不怎么样热情,虽说只要有人过世了,都会找我祖爷爷看看风水,最做道场,但那也并没有获得年轻人多少尊重,可是偏偏张明峰一家,对我和祖爷爷就和自己家里人似的,这倒是让我这几年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我之前也问过张明峰,他告诉我,要不是我爷爷别说考上警察学院,可能都已经不知道哪里投胎去了。
对于张明峰的解释,我一直不以为然,只当他是为了安慰我这个'小骗子'。
如今再次见面,我实在是难以抑制心里的好奇心,再一次问他这个问题。
“张明峰,你为什么觉得我祖爷爷不是骗子,你高考那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也许是涉及到我祖爷爷,让张明峰收起来那幅嘻嘻哈哈的态度,明确地告诉我,我祖爷爷不是骗子,他是一个实打实的高人。
听着张明峰这么肯定的语气,我第一次觉得他不是在安慰我,让我更加着急了。
“那你就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明峰说的事情,其实就是他自己的经历,也是因为有了这一层几乎算是诡异的经历,才让他这个长在红旗下,当在我心中的根红苗正好青年,对我们家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告诉我,那一年高考张明峰也许不记得自己考了多少分,但至今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段时间一直充斥在他耳边的挽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