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微闪,嘲弄地冷笑,脸上带着那种失去挚爱的痛苦表情,他眯着眼看着锦盒里的东西,视线越来越模糊,“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来,他轻轻的阖上双眼,晕倒在云宣卧榻上。
师娘因为给殿下甩冷脸,被刘师傅指责了一顿,她心怀愧疚的端着茶水来到西屋,刚进门便看到了湘王吐血倒下的那一幕。手中茶杯“啪”声落地。
“老爷,老爷,不好了。”她手脚颤抖的跑向前厅,把刘师傅叫了过来。
刘师傅和胡可几人闻声急忙来到西屋。一起把东旭平放,在人中,内关,梁丘等穴位上扎针。似玉也拿来温水帮着湘王擦洗嘴角的血渍。可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湘王脉相稳定,脸色苍白,却不见醒来。
王爷晕倒在医馆,刘师傅素手无策,凤四焦灼万分,却不敢通知皇后,思来想去他只能通知刚成为湘王妃的雨念。
得知消息后,雨念随凤四急匆匆的赶到名医堂。
一路上雨念握着娟儿的手越攥越紧,问向一旁的凤四,“你可知王爷他为何吐血晕厥?”
凤四垂下头,低声回道,“小的只知道王爷要去找柳医官,然后命小的在外等候,可小的还没等多久,胡医官就急忙跑来告诉小的说殿下晕倒了。然后小的看到王爷吐了好多血,静静的躺在……柳医官的床上。”
凤四低头,用眼尾瞄了一眼雨念晦涩不明的脸。
雨念脸色微沉,心情既复杂又微妙,默了一刻,带着点酸味淡淡问道,“那柳医官人呢?”
“小的急忙通知王妃,没有注意到柳医官。”凤四诺诺的回道。
一旁的娟儿不乐意了,斜了他一眼,语气半讽半刺,“以后注意,谁才是你正经的主子,别献错了殷勤。”
凤四再次默默低下头。
到了医馆,雨念就在娟儿的搀扶下来到挤满一屋子人的西屋。
“刘师傅,殿下怎么样?”雨念来到床前,看着面无血色,静静躺在床上的东旭。
“急火攻心导致吐血,不过目前脉相稳定,没有大碍,只能等他慢慢醒来,再做打算。”刘师傅恭敬的回道。
“那能让王爷回王府休养么?”雨念问道。
“暂时不要,出血病人不宜大动,王妃放心,休息两日就能痊愈。只是……”刘师傅欲言又止。
“刘师傅但说无妨?”
“只是,王爷应该是潜意识中不愿醒来……解铃还需系铃人。”
雨念停在东旭身上的目光一滞,抬头扫视一周,却独独不见六儿的踪影,疑惑问道,“柳医官呢?怎么她不在?”
刘师傅一哽,哑声回复道,“爱徒与前日离开京城,不知去向,这是她托在下转交给王妃的信。”刘师傅把那唯一没有拆封的信,递给了雨念。
“走了?”雨念喃喃道,“所以殿下他……”她接过信封,看了看上面熟悉的笔迹,打开。
雨念
提笔写信却不知从何说起。
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我记忆犹新,那是我来到京城的第一个生日,因为你的长像像极了我以前的闺中密友,所以我对你各种挑衅,各种穷追不舍。还因此被娟儿误以为我是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
后来我们相识,相知,成为最亲密无间的朋友。你知书达礼,温文尔雅,事事为我着想,和你在一起我有种如沐春风的感受,温暖舒服。
本来风平浪静的友谊小船,却突遭狂风暴雨,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说不清是你破坏了我的爱情,还是我搅乱了你的姻缘,总之在这个不和谐的三角关系中我们必修有一人退出。
当你舍身为他挡了那一箭的时候,我便知道你对他的爱绝不逊色于我。
我离开,这是我思虑良久的决定,以后你要好好的爱她,连同我的那一份。
他曾遭遇暗杀,命悬一线,也因为那次受伤导致他元气大伤,这两年他体寒血虚,畏寒惧冷。冬天做棉靴的时候记得靴桶里层要多加些棉花,鞋底子也要多加一层。
他喜欢白色,紫色,不喜蓝色。
他基本不挑食,但却不喜韭菜。他喜欢糖醋里脊和胡萝卜羊肉包,你若想学,可以跟着师娘学着做。
这些话虽然不合时宜,但我也只能碎碎念交待给你。毕竟你才是和他共度一生之人。
经此一别,相见无期。
愿你们携手同行,不离不弃。
愿你们白头偕老,恩爱不移。
愿你们相濡以沫,长长久久。
再见了雨念,好好生活,好好珍惜他。再冰冷的心你也能把他融化。
他若闹脾气,你可以说我还在等他。
六儿
元丰二十二年七月初五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