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那个求你不得的美男?他又后悔了?”白茶喋喋不休的问道。
云宣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脑子嗡嗡响,心里像被就像被刀剜了一般,极为讽刺的语气说道,“装腔作势,做戏给谁看啊!人都没了。”
“不像!他是被人背出崖底的。”白茶摇了摇头。
“刚才我一激动,差点就把他带到咱们花王谷。”
“还好你机灵。”云宣淡淡说道。
“那男的长得真俊,可惜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不过闭着眼也好看!”
“你说,他被人背着?”云宣突然问道。
“是啊!晕死过去了,所以我想着让你或者师傅把他抢救过来,但一想你肯定不乐意见到他,所以就没有多说。”
“晕死过去了……”她幽幽道。
“你不是不喜欢他而逃婚的吗?怎么心疼了?”白茶疑惑的问道。
云宣使劲的拧了拧自己的腿,逼着自己认清事实。
“对于一个拿刀子捅你的人,我怎么可能再生出心疼的念想。”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和手臂她冷冷的说道。
“你怎么打算?”白茶问道。
“先养伤,再打算,总之我不会放过那些伤害我朋友的人。”
“你今天怎么采那么多药。”云宣错开话题,问道。
“是啊!马钱子,骨碎补,苏木……”
“都是活血疗伤的药。”云宣问道。
“是啊!爷爷让我采的,希望你能快些好起来。”白茶甜甜的说道。
“对了,姐姐,我现在帮你捣药,你接着昨天讲《上错花轿嫁对郎》的故事。”白茶腻歪着脸乞求道。
自从云宣闲着没事做给白茶讲起故事以后,白茶对她,也从之前的敌视变成如今接近膜拜程度的小跟班,整天缠着她讲各种故事传说还有什么伊索寓言,安徒生童话。
反正也是闲着,在谷里的日子她除了养伤,为她和爷爷准备美食就是逗白茶,顺便鼓捣中药方淡化她脸上的疤痕。毕竟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虽然幸运的没有摔死,但是她的身上脸上却被树枝刮的到处都是伤痕。
晚春的夕阳照在绿意盎然的花王谷内,显得格外幽静悠然。远离尘世间的烦忧,她的心也格外平静。她跟着爷爷学着炼丹药,自己也偷偷的钻研起来毒药,并且格外的用心。
日子就在这样清幽,淡然中慢慢滑过。
回到京城的东旭更加沉寂,瘦削了不少的身子,看上轻减了很多,但高冷雍容的气度,依然不减。
凤四更加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了。短短的几个月他家主子爷更加憔悴。凤四知道,那憔悴来自刻骨的思念,还有求之不得的痛苦。
尽管皇上皇后一直张罗着为他选妃,但是他却从未点头应允过,只是一心扑到政事之上。
三个月后,盛夏已至。去除石膏,云宣的身体彻底康复。额前的疤痕被她纹成一朵盛开的红梅,贴在她俊俏的小脸上竟然出奇的艳丽。
告别师傅,带上帷帽,她一身简单的行头走出花王谷。
刚出谷不久,身后就传来白茶急切的喊叫声。
“六儿姐,等等我!”
云宣微楞,蹙着眉头看向她,此时她一身书童装扮,很有喜感的背着个大包袱。
“你?这是要做什么?给逃难似的!”云宣不解。
“当然是跟姐姐走啊!”白茶嬉皮笑脸的走了过来。
云宣呆呆的看着她,如同看到了萍儿对她撒娇的模样,心里涌上一丝不安。
“不要,外边事态险恶,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到伤害。”云宣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她要报仇的对象是东旭,凶险难卜,甚至于自己的这条命能否活着回来都不确定,她怎么能连累这个小姑娘呢!
“姐姐,这几个月白茶跟着你习惯了,不想离开你。”白茶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
“这理由,也太假了吧!你跟着爷爷不都十几年了么?”
“所以啊!我得换个人跟啊!”
“左右都是你的道理。可是我……不能白茶,我不能带你冒险。”云宣拒绝道。
“姐姐,既然冒险为什么要自己来,多一个人不多一分保证吗?”
云宣白了她一眼,“你来除了是累赘,拿什么保证!”
“别啊!姐,我虽然武功蹩脚,但是各种制毒水平绝对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白茶夸着海口。
“凭你?”云宣不屑。
“姐,我从小身中剧毒被扔在大街上,是爷爷收留我,并用以毒攻毒的方法给我解毒……”
“十香软筋散会吗?”云宣打断她的话。
“会啊!”白茶自信的回道。
“不会吧!这你也会?”云宣瞪大眼睛看向她。
“是啊!这药是由断肠草鹤顶红和七种毒虫,经七七四十九天好提炼而成,吃了后武功尽失,筋脉逆流,腹痛难忍,思想错乱,最后生不如死。”白茶立马绘声绘色的回复道。
“是不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云宣睨着她干笑一声。
“可以这么说。”白茶肯定的点了点头。
云宣揉了揉额头,“算了,服了你了!走吧!只是爷爷你可交待好了。”
白茶低着头十指交握,大拇指来回的打着转,目光明显的有些躲闪,怯生生的垂头瞄了她一眼。
“也就是不告而别了!”云宣低吼了一声。
“是先斩后奏,留了一张纸条的。”白茶弱弱的说。
“拿你没办法。走吧!”
“姐姐我这不怕爷爷不同意吗?”
云宣停了下来,认真的看向她,“白茶,既然你决定跟我,那么以后就要听我的,否则你现在就回去。”
“好的,姐!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是,你只会往南!”云宣白了她一眼。
“嘿嘿嘿,不会的。”白茶笑容一僵。“咱们现在去哪?”
“去肖云!找旧识。”云宣眉梢一挑,狡黠说道,她想去找方修,一来看看如月,二来,好吧!关键是弄点银子。
罗县离肖云不足百里,即便是走着去,也不过两日。临行前爷爷给了她一点银子,可是那点银子根本连到京城的车费都付不起。她要做大事,处处需要钱。所以,她准备先去抱一下方修的大腿。
找了辆最便宜的驴车,云宣和一身男装打扮的白茶就去了肖云。
晃晃悠悠一天的时间,直道傍晚时分才到达方修的侯府前,只是侯府的门外的大红灯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只上面写着“奠”的白色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