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她,冷静得仿佛一个身怀绝技的隐世高人,只可惜,话虽然说得比金还坚,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实力却是不尽人意。
于是两个魔人果然不再装模作样,一招一式都动起真格,大刀和牛角刀的较量只有一瞬,牛角刀就被气浪抽走,深深扎进地下。
被气波冲击的谢晚狼狈地倒在地上,心想:“这一次还能不能刀枪不入?”
不过,这个问题始终没能得到印证。
就在她两手蒙着眼睛的时间里,耳畔传来几声钝响,透过眼角的余光,还能隐约瞥见几道凌厉光影。
睁开眼睛时,地上躺着的两个魔人在一瞬间化为黑烟,消失无踪,零散在地面的,还有断成好几截的大刀的残骸。
谢晚环顾一圈,四下无人。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居然脚麻,略一沉吟后,谢晚试探着问:“沈韶轩?是你吗?”
谢晚之所以这样问,也不过因为世上在意她的人似乎仅沈韶轩一人,会冒死救她的人,除了沈韶轩,怕不会有旁人了。
树林中没人回答,谢晚只能接着说:“我知道你一定想听我夸你今晚很帅,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
短时间内,依然没有回应,谢晚试了几次,都没能顺利站起身来,直到第十次摔倒时,才陷入一人的怀抱之中。
电光火石,顷刻之间,眼角看见的是一只雪白的袖子,这衣袍不像林云起的那般宽大,收紧的袖口倒是有几分干练的韵味。
这是最为纯净的雪白,袖口甚至没有任何花样。
谢晚记得,沈韶轩今晚穿的分明是赤红色玄衣。
提起那套玄衣时,他总带着难以描述的自恋:“本公子穿成这样,不知多少美女要跌进我的怀里!”
既然不是沈韶轩,那么来者是谁?
谢晚微微抬头,望见的是一双清冷的眼睛,男子束发上绑一枚白玉平安扣,同样是干净利落的格调。
恍惚之间,梦中那个常见的白色身影从眼前划过,谢晚张了张嘴,听见的声音却不是出自于自己。
“吓坏了吧?这是我方才摘的花儿,拿着。”那人的话语果然如与眸色一致,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谢晚木讷地接过他递来的一束花,没好意思告诉他,方才自己不是因为被吓得腿软站不起来,而是摔倒的时候,摔麻了腿。
那人又将谢晚的牛角刀放平在手心,他的手掌颀长,牛角刀在他手中也不过那么一点儿。
“喏,这是你的刀。”他又淡淡的说。
谢晚两手拿满了东西,笔直的站在男子身前,仰头注视他眉眼间流露的傲然,谢晚忍不住微微张口。
“走不动是吗?”男子看出谢晚的腿如同两只无法弯曲的筷子,故而也不多言,将谢晚打横抱起来。
被抱起来之前,谢晚的目光还落在男子腰间的白玉长箫上,心间有迷雾袭来,又有些不安。
谢晚微微启齿,还没问出声,就听他回答:“肖喻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