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赶紧迎谢晚和沈韶轩进门,说道:“最近天冷,入夜特别早,所以王爷休息的也比平时早了许多。今日王爷出门办事,刚刚才回来。”
谢晚和沈韶轩这才舒了一口气,向这人答谢过后打算去跟谢景南交代一声,再径直回屋。
半路上,谢晚和沈韶轩路过花园,皎皎月光宛如空中坠落的一层薄纱,园中梅花立在枝头,梅花树下的秋千正在摇曳。
那是许清秋来到王府之后自己做的秋千,如今秋千旁不再形单影只,谢景南就在许清秋身旁。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荡秋千,却是如此横眉竖眼,他居高临下的睨着秋千上若无其事的女子,一言不发。
许清秋知道谢景南这是在兴师问罪,却面不改色的荡着秋千,不多时,谢景南用力抓住秋千边上的绳子,冷冷瞪着许清秋。
“你刚刚去干什么了?”谢景南骨节发白,怒目圆睁着。
许清秋仍然坐在秋千上,眸中溢出几分笑意时,谢景南却没有给她开口辩解的机会,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恶狠狠地丢在许清秋身上。
“这封信是刚才那个宫女交出来的,我不管你平时怎么胡闹,但是你休想打朝词殿的主意!”
谢景南的话如寒风凛凛,许清秋却只是静静听他说完,随着他的嘴里吐出一个个重音,她眼里划出一道道伤痕。
密密麻麻,鲜血淋淋,触目惊心的伤疤藏在眼底。
枝头梅花在风中摇曳,这冷寂的深夜里,有谁会关心一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心里淤积了多少情伤?
他终究以为她是个善妒而又十分聪明的女子,她早已洞悉自己真正的阻碍并非王府里的任何一个女子,而是朝词殿中的贤妃。
偌大的王府里,只有许清秋偷偷闯进谢景南的书房里,见过那幅挂在角落里积满灰尘的画卷。
画上的女子没有脸,唯有画的右下角可见两个小字:姜词。
就在谢景南转身离开之前,谢晚对沈韶轩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种情况下,我们还应不应该去打个招呼?”
“我看不必了。”沈韶轩僵着脸打了个呵欠,正要走。
岂料就在谢景南背过身时,身后的秋千倏然“砰”的一声绳索尽断,坐在秋千上的许清秋毫无防备,一瞬间重重摔倒在地上。
这秋千虽然不算特别高,但毕竟断得突然,可想而知从上面摔下来的人得有多疼。
然而许清秋横躺在地上,暗淡的脸霍然间白得宛如枝头铺了一层霜的寒梅,却始终咬着牙独自挣扎,一声也没哼。
谢景南闻声回头,颔首时瞳孔赫然张大,他看见许清秋身下的血流如同溪水汇聚,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攻城略地。
此时,本打算悄悄回屋的谢晚一个箭步冲了上前,将痛苦嗫嚅的许清秋扶了起来,这才看见地上所有的血都来自于许清秋的两腿之间。
谢景南大惊失色,也连忙凑了过去,许清秋视线模糊之前,脑海里上演的最后一幕是谢景南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她总算看见他脸上溢出冰冷郑重以外的神情,他喊她:“清秋,清秋,再坚持一会儿,大夫马上过来。”
那一刻许清秋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疲倦,虽然闭上眼睛时万事皆空,可是她还是害怕此刻闭目之后再也看不见明日晨曦。
爱一个人好累,想让别人爱上自己又好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