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抿嘴微笑,正要表示大方,沈韶轩却忽然握住她的手,对唐楚妍道:“现在我们可是夫妻,钱财归我管!”
不知不觉,谢晚呼吸有些急促,冰凉的指尖袭上一阵暖意,窗外灯火渐渐燃起,断断续续下了大半个月的雪终于停歇。
斟酌片刻,谢晚终究没做任何解释,只是笑着点点头。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当初在古渝城时,谢晚能置身事外的看清沈韶轩身边的阴谋,而如今是谢晚来到谢国找回记忆和身世,自然万事都不比沈韶轩明了。
简而言之,谢晚的沉默,只因脑子暂时没有沈韶轩的好使!
包厢里传来浅浅笑声,唐楚妍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我才不管,从今天开始我就赖在你们的医馆里!”
沈韶轩终于长叹一声,摇头道:“真是遇到无赖咯!”
那日吃完饭以后,沈韶轩安排唐楚妍和欧阳若愚住进一家客栈。
临走前对唐楚妍道:“等你回古渝城以后,记得把在谢国花的钱连本带利还给我!”
唐楚妍嗤之以鼻,那时的她全然想不到,自己与古渝城这一别,重逢之期不知何年。
当晚,沈韶轩和谢晚肩并肩走在街头,谢国河流不多,在这里找不到一片古渝城中那样的湖泊。
灯火阑珊处,沈韶轩负手抬头,对着漆黑夜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谢晚没有戴纱帽,此时夜色深,若是在街头戴着那样隆重的一顶帽子招摇过市,反倒惹人注目。
她斜着眼睛瞄了沈韶轩一眼,见他似乎心事重重,于是伸手戳了他的手臂一下:“唐小姐和欧阳花了你多少银子?瞧你心疼的!”
谢晚这么说,是为了让沈韶轩打起些精神,她知道人生几大喜事之中包含他乡遇故知,但喜悦背后的惆怅,鲜有人知。
沈韶轩缓缓垂眸,他居高临下的眼睛明显含着笑意,隔了一会儿,才扬起嘴角:“当然心疼了,没钱怎么养老婆?”
谢晚目光呆滞片刻,才意识到沈韶轩说的老婆是她。
“你什么时候给我买过东西了?还好意思说养我!点翠嵌宝发钗,珐琅银钗,落英缤纷翡翠头花,这些东西听说过吗?”
谢晚十分鄙夷的耸了耸肩:“你好歹出身名门,这些东西都没给老婆买过,不怕你老婆以后跟别人跑了?”
沈韶轩眼角笑意更深,忽然在道路中央顿住脚步,侧过身与谢晚面对面,眼对眼。
今夜月圆,皎洁月光与街头灯光相融,朦胧中有种暧昧的滋味。
此时,不知何人放起烟花,漆黑的夜空中登时绽放异彩,七彩的烟花,犹如升上夜空的泡沫,破碎之后离析为千万粒火种。
这样的美,在谢晚看来总是含有些凄楚的韵味。
沈韶轩注视着谢晚的眼睛,目光并不十分深情,随意得恰到好处。
他轻轻抚上谢晚的肩头,颇有几分郑重道:“我将最珍贵的记忆都给你,只是赌一赌能否把你留在我的余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