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君微眯起眼,又回首望向厉桐,沉声道:“妖孽,我不知你为何要夺归元,识相的,就快点将归元交出来,否则我别怪我水淹了你这蓬莱山。”
“哼!”厉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眼底轻蔑昭然若揭,“狂妄!想要归元可以啊!就看你有不有本事来夺了!”
水君何曾受过这般挑衅,对象居然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黄毛丫头,当即怒及反笑。
他懒得多说废话,伸手捻诀,口中咒语如金光闪闪的字徐徐吐出,那身后数丈的海水像受到了什么蛊惑,顷刻掀起一片惊涛骇浪,像山洪坍塌吞噬而下。
眼见那海水顷刻要将地面淹没,厉桐眼眸微沉,将手中的归元丢入半空,双掌结印,由轻渐转为复杂,速度由慢至快。那归元猛地绽放出一道异样的蓝光,霎时,三四条赤金色的巨龙从归元飞啸而出。
刹那,天地风云变色,那些巨龙目光利刃,仰天狂吼了一声,山摇地动,摆动着龙尾如闪电而去。
那些巨龙钧是前任龙君所化,死后便由新任族长将元神封印在归元之中,他们的法术虽没有活着的时候那般强大,但亦不容小窥。
如今,厉桐竟然将他们全都放出,显然是想用他们的元神去堵住那滔天海水。那条巨龙的元神虽法力无穷,但若遇水则会变得疯狂,六亲不认。
“祖宗!”水君望着头顶盘旋的那几条巨龙惊呼了一声,瞬即又对着厉桐咒骂了一句:“卑鄙!”
蓦地,念咒,那即将落地的海水似有了意识,又倒带了回去,砰地一声,又重新落回到了海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水君冷冷地望着厉桐,怒声道:“妖女,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用我们水族的归元?”
归元从半空中骤地落下,落到厉桐手中。厉桐把玩着手中的珠子,轻描淡写的:“会用又有何难?我还知道如何将它毁了呢……”
一听要将它毁了,水君脸色又沉了几分:“若我未看错,这归元于你根本无用,你盗取归元,究竟有何阴谋?”
厉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似说一件轻松得不得在轻松的事了!
“这与我是无用,不过却于你们水族有极大的用处,若是没有归元,怕你们南海那一干生灵都得玩完吧?”厉桐整好以暇地望着他,轻蔑道:“若我说,这就是我的目的呢?“
水君怒不可揭:“我们水族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
“住口……”厉桐仿佛被抓住了痛脚,眼中骤地一厉,冷声将他的话给截断。随后,她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瞬间又恢复如常。
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似想到了什么,转身,望向身旁那长身玉立的男人,软软地倒在他怀中,轻声道:“驸马,这些人我不喜欢,你说,该将他们如何呢?”
不错,这李桢正是季栎假扮的。
那日,他与李桢一同进来,李桢被招为驸马,而他,便假意被抓入牢房。
这蓬莱山的牢房虽不怎么样,但那日子也算是安详静谧。不料,好景不久,三日都还未到,这身份的本尊突然出现,叫他李代桃僵。而牢房内原本是他的位置则由真正的厉玄所替代。
这厉桐公主当真是缠人得紧,季栎略感丝丝不耐,对这份苦差事真是叫苦不连。
他对这水族没多大好感,见厉桐问了,是以,附和道:“既然桐儿不喜欢,便将他们杀了,眼不见为尽!”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将手往外抽了一抽,不想,还未抽出几分,又被厉桐给紧拽了回来。他轻叹了一声,只得认命。
“呵呵……”厉桐很是愉悦地笑出了声:“驸马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
她话到此处又顿了一顿,眼眸骤然一寒,满是与那笑脸不符合的冰冷:“若是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混账!”水君暴跳如雷,他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嚣张,当即,朝下方的虾兵蟹将怒吼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通通给我上!”
下方虾兵蟹将听命,立即举剑上去。蓬莱山的众魔怪们,亦不甘示弱,抬剑迎上。两军顷刻便交战一片,混乱不堪。
厉桐身形骤地一动,袖腕之中,拿出一根碧绿剔透的玉笛,她飞入半空,放到唇边,轻轻吹奏了起来。
曼妙轻灵的笛音缓缓溢出,那音调极缓,却透出无以伦比的凌厉。刹那,整个蓬莱山开始摇摆了起来,四周顷刻变成了一股强大的磁场,所有能离地的东西骤然浮现在了半空。
水君扬手朝厉桐击打而去,眼看近在咫尺,手中的法术骤然失去,他脸色一变,还未回过神来,身体骤然失重,跌落在地面。
与此同时,除却蓬莱山上的魔兵,水君带来的一干人等皆是一样。
望着水君,厉桐面上寒意一闪而逝,还夹带着一丝怨恨,没错,是怨恨,是长年累积而成的怨恨。
她正抬步打算过去羞辱他一番,突地,一柄泛着白光的长剑袭扫而来。
厉桐愕然抬眼,便见一位大约十六岁的少年举剑砍了下来。
居然……居然没事……
她面色猛地一沉,此刻,想要避开已来不及,正打算挨上那一剑时,突地,“哐当”地一声,她抬眼,便见面前那一袭黑衣的男人抬剑挡住了那砍下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