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本在沉思,听蕴和一问,立即醒神。蕴和向来讨厌饮茶她自是知晓,心中难免闪过一丝疑虑。
她抬眼望去,却瞧见蕴和朝她挤眉弄眼,长歌知他有意帮她,轻轻颔首,走出身,朝李桢淡漠道:“竟然如此,你先回去吧!”
“不急!”李桢面上的笑意微微扩散了几分,他黝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蕴和,缓声道:“正好我也渴了,想必蕴师尊不会介意多我这一人吧?”
蕴和面色一怔,未想,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居然还轰不走他,这人脸皮厚的程度可不容小窥啊!当即诡异地望了一眼长歌,见其眉头轻蹙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点头道:“自然不会!”
李桢率先踏步而去。蕴和与长歌相互一望,两人抬步跟上。
此刻,这间名叫婉居的茶楼人并不多。
三人抬步走入茶馆二楼雅间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道有名的点心,未了,蕴和朝旁边的店小二缓声道:“来一壶碧螺春!”
李桢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我来一壶雨前龙井!”
店小二微微怔了怔,不明白三人为何要同时点两壶茶,他视线轻轻在蕴和与李桢面前转了一转,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二位是一壶碧螺春与雨前龙井?”
李桢与蕴和视线同时转向了他,目光带有一丝冷意,店小二神色一凛,立即颔首道:“几位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去准备!”瞬即,脚底抹油般飞快离去。
这二楼的雅间是用画舫屏风隔开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彼时,隔壁包厢内有男人哀声叹气的声音响起:“这扬州城三年不下雨,可如何是好?”
另一位男人也幽幽叹了一口气:“要我说这真是邪门的很,自从三年前沈子锐大婚被那个叫慕秋的女人破坏之后,咱们这扬州城就再也未曾下过大雨,你们说这个女人该不会是个不详人吧?”
还有一名男人缓声道:“李兄这话未免也太迷信了?”
“杨兄此言差矣。”那名被唤为李兄的男人沉声开口,“现如今不只是我一人这么想,就连咱们扬州城内大部分的黎明百姓也是这么认为,只是碍于沈大人的颜面不敢明说而已。”
“没错!”原先第一位说话的那名男人开口道,“若是迷信,为何扬州城内所有的植物都几乎寸草不生,只有这沈家的花园平安无事呢!”
“荒谬。”蕴和凤眸微眯,沉声开口:“普天之下,除了天帝再无任何人能有资格掌握雷公电母,单凭凡界一个小小女子又怎能操天控水的本事呢!”
那名为唤为李兄的男人霍然起身,走到长歌等人所在的包厢,微微作了一辑:“那么依兄台所言,难不成是那天帝故意刁难我扬州城的百姓不成?”
蕴和微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男人冷笑了一声:“怎么?兄台也答不出来了吧?”
李桢慢条斯理道:“许是扬州城的百姓前世作恶太多,今世好不容易聚集在了一起,所以老天特地给了你们一个惩罚而已。”
男人面色微变:“你……”
“好了,李兄别争了,我们走吧!”另两名男人立即上前,将那名男人拉了下去。
四周又恢复一片静谧。不多久,店小二便将点心与茶水端了上来。
蕴和一手拿起茶壶一手拿起空的杯盏为长歌斟了杯茶,推到长歌面前,长歌正欲去拿,李桢见状,连忙抢先一步将那杯茶端了过去。
长歌转首望他,蕴和的眉头也几不可觉地蹙了蹙。
李桢眼梢轻桃,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蕴和,唇角弯了弯,淡声道:“师尊大概不知道,长歌她素来不喜欢喝碧螺春,这怕是要辜负师尊的一番好意了……”
说完,他将另一杯盛有雨前龙井的热茶端到长歌的面前,轻轻绽放一笑:“来,喝茶!”
长歌望着端到面前的这杯热腾腾的茶,清冷的眼没有丝毫情绪,声音轻缓而疏离道:“比起雨前龙井,我更喜欢喝碧螺春!”
李桢端着茶杯的手一滞,那滚烫的茶水立即渗出少许,溅落在手背上顷刻泛出一丝热红。
长歌心仿似被细长的针轻轻刺了一下,她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移开眼。
蕴和见状,又重新倒了杯碧螺春递到长歌面前,长歌面色微怔,下一瞬伸手接过,放入唇边轻呷了一口。
蕴和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转瞬即逝。
李桢目光略冷,望向蕴和:“看来师尊对长歌还挺了解?”
长歌手中动作微滞。
“这是自然!”蕴和迎上她的视线,道:“我与她相处了千年,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我通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