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元神化形,那力量大了比往常法力的十倍有余。刹那,风云变色,四周近方圆几里的物体瘫倒一片。瞧她如此不要命的做法,花无忧眼底寒意瞬间凝聚。
他双手紧握成拳,一张俊脸冷得铁青,却并未有任何行动。
眼看着那凤凰几乎要穿透花无忧的心脏,他却毫不还手,长歌瞳孔一缩,脑海中顷刻浮现了大殿之上花无忧魂飞魄散的模样。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与惶恐犹然而起,她施法念咒,强行将凤凰拘回,这无疑是自损八分。凤凰凄厉地大叫了一声,变化成珠子又重新回到了长歌的口中。
长歌胸膛气血翻涌,噗地一声,吐出了大口鲜血。
她轻扶住身体,一把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她抬起头,便见花无忧冷冷地盯着她,原以为再也不会疼痛的心还是抽了抽。
她唇角泛起一丝荒凉的笑意。轻阖上眼,声无起伏地开口:“你若是要杀我,那便动手吧!否则,总有一天,她会命丧在我手中!”
花无忧骤沉了呼吸。他望着长歌唇角溢出的鲜血,轻凝了眼,撇开头,沉声道:“来人,将她给我压人无极炼狱。”
长歌霍然睁眼,下一瞬,她人已经被人押着前行。
炼狱司若是魔族最为严酷的刑罚之地,那么,这无极炼狱便是最为令人心生绝望之地。
长歌被禁锢法力关押在这里,四周是一片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没有半分多余的声响,甚至连一丝微风也没有,满是令人窒息的冷漠绝望。
她整日瘫倒在地上,目光空洞无神地望着上方,平静的眼睛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没有难过、只是像堆烂泥般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诛心……
何为诛心……
此番不外如是。
长歌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她每天从黑暗中醒来,再从黑暗中睡去,周而复始,年复年,日复日。久而久之,她几乎往了今夕何夕。然而,压抑得越久,那满心的愤怒却如烈火般灼烧了起来。
她终日沉醉梦境之中,糕团被魔人分尸的场景,凤允惨死潋滟手上的模样,他们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在笑她的自不量力,在笑她的无能为力,那笑声片片凌迟着她,无一刻安宁。
“花无忧,你放我出去……”长歌头顶紧绷的弦崩溃到边缘,她拿着手中的长剑在黑暗中挥洒,眼底充满了烈火灼烧般的愤怒:“你凭什么将我关在这里,你以为你能困得住我吗?你以为你能护得住她一辈子吗?”
长剑划破了无尽黑暗,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方瑟瑟生风。
长歌漫无目的的在里面举剑挥扫着,似乎要把满心的愤怒给迸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以为躲着就没事了吗?你给我出来,听到没有,你给我出来!”
回答她的,除了四周呼啸的冷风,再无任何声响。
长歌不知自己举剑挥了多久,直到她筋疲力尽之时,才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她身体慢慢地滑落在地,慢慢地滑落在地,忍不住倾倒成一团,眼眶中浮现了一层水雾,她紧紧抓住自己疼痛到窒息的胸口:“为何不亲手杀了我?为何要让我在绝望中跌入无尽深渊……”
黑暗中,一抹黑色挺拔的伟岸身影渐渐浮现出来,花无忧静静地望着下方紧缩成一团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沉痛的哀伤。他轻阖上眼,轻浅的声音如清风透了出来:“快了……”两字溢出口,却再无任何声响。
魔族,无垠之城。
灵隐望着面前这名不速之客很是不喜,连带着脸色也沉了几分。她将一杯茶重重地放在潋滟的跟前,没好气道:“我家公子不在,你要找他改日再来!”说着,她故意变出一张抹布像赶瘟神般在半空中挥了挥。
潋滟的脸果然冷了几分:“引之平日就是这般教导下人敬客之道的吗?”
“当然没有!”灵隐很是好脾气的笑了笑:“我家公子告诉我们对待客人要谦卑有礼,但是他却没说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人要曲意逢迎啊!使者若是不满意,大可离去,这般不就眼不见为净啦?”
潋滟眼眸微眯成缝,若不是她现在不能再外人面前施展法力,她岂能容忍她这般嚣张。袖裳下的手紧紧一握,看着灵隐有些得意洋洋的神色,心中一计升起,她站起身,言语之间颇有些轻描淡写:“今日过来我并不想跟你吵架!既然引之不在,那么麻烦你转告他,现在凤长歌已经被关在了无极炼狱。叫他不要尚自去无垠崖底开启隆回盘,免得到时候凤长歌会寻到出口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