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轩眼睫微颤,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愠怒,最终没有发作出来,只化作一声轻嗯。
气氛有些凝固,青年警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陆庭轩不高兴,杵在门边显得无所适从。
正逢女警员拎着香喷喷的热粥推开病房的门,青年忙勤快的接过来。
“苓姐,要叫醒凌小姐吗?她饿到现在还没有进食过呢?”
青年发愁的望着守在凌萱床头的陆庭轩,犹豫着没有上前,只能压低声音询问女警员。
女警员瞥了眼陆庭轩的背影,摸不准对方是不是来探望凌萱的,就很有主见的冲青年摇摇头:
“不了,让这小姑娘再多睡一会儿吧,昨天在关押室里,既没有床又没有被子,估计她根本没睡好。”
女警员的声音很轻,没有打扰到凌萱,反而使得陆庭轩转过脸来——
视线里乍然出现一张清朗俊逸的面孔,和萦绕在对方眼神里的盛气凌人,女警员眨眨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淡定。
陆庭轩盯着女警员,深邃的眸子里没有的别的内容,仅仅是疑惑:
“你就是杨警官的徒弟?凌小姐为什么会忽然生病,这个你清楚吗?”
女警员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双颊泛红,温温柔柔的告诉陆庭轩:
“啊,应该是昨天她一直饿着不肯吃我给她点的外卖,然后估计到夜里饿极了——就把已经凉透的食物给吃了,这才导致身体出状况!”
女警员不遮不掩,把自己的猜测和推论如实奉告。
陆庭轩从对方并不造作的眼神里能看出——眼前的女人确实很善良。
微微颔首,陆庭轩又锁眉指了指凌萱耳朵上方被包扎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她不小心摔的?”
女警员循着陆庭轩纤长的手指看过去,一脸歉疚的皱眉:“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带她去洗手间的时候,没有留意到她不舒服。结果后来听到洗手间里动静不对,发现她已经晕倒了!脑袋就……磕到了。”
青年惴惴不安的观察着陆庭轩的反应,担心陆庭轩迁怒到女警员头上。
然而陆庭轩怎会不分青红皂白的随便揪住一个就发火,他仅仅是了解情况,脸色并没有很难看。
青年见状,安心许多,把女警员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
女警员难以置信般回视着青年,用口型反问到:
不太可能吧?
青年正要同女警员细说,就听到陆庭轩不太友善的撵起人来:
“麻烦二位能出去闲聊吗?”
脑袋昏昏沉沉的凌萱,紧闭着眼,双眉轻颦,好似清梦被扰。
在梦里,凌萱恍惚中听到了让她咬牙切齿的男声——那便是陆庭轩那句送客的话。
常有人记恨对方时,会放出这样的狠话: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
凌萱在关押室里待了一夜,对陆庭轩的恼恨汇聚上升到一个顶点,就有了这样的特异功能。
费力的睁眼,微微扭头,凌萱朦朦胧胧的看到——神色尴尬的警花和一个青年警员正要退出房间。
也许是被刚才一个人昏倒在厕所的恐惧吓到,凌萱挣扎着起身,不想让警花离开。
眼见凌萱醒过来,牵动了手上的输液针,导致血液回流,陆庭轩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凌萱按回床上,怒喝到:
“凌若!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凌萱的脊柱一僵,在看清陆庭轩不是她梦里的幻象时,一张苍白的小脸儿立马拉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冰冷的口气,嫌恶的眼神,凌萱这么做,无异于一条道走到黑,不准备回头了。
青年和女警员驻足,呆呆望着小宇宙爆发的凌萱,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病人都能比她们有胆气。
自叹不如的两人傻站了一会儿,那女警员方才反应过来凌萱还没吃东西。
迅速将温热的粥端到凌萱眼前,女警员干笑着忽略掉一旁同凌萱僵持着的陆庭轩:
“姑娘,我帮你买了小米粥,养胃的,刚好你醒了,就趁热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