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姨娘正一副仪态万千的样子站着,脸上淡定自然,却无由来的忽感一阵寒意袭来,下意识的抖了抖,缩了缩脖子。
周围的人全都伸长脖子好奇的想要看清那小姐的贴身丫环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马姨娘接过牡丹递来的玉佩看了看后,不置可否的看向萧语馨,“这,这看来的确象我们府里主子的身份玉佩,看来只得待老爷夫人回府后再确定小姐的身份。”马姨娘脸上仍是那温婉的笑容,只是她心里打的却是另外的主意,让小贱人从角门进去,将她这个继室所出的嫡出小姐的身份与名声狠狠的压一压。
眼珠一转,马姨娘继续挂着温婉的笑对萧语馨说:“这位小姐不如便随我先从这边进府里吧,毕竟这里是大街上,人多口杂的,这于国公府和小姐的脸面都不好看的。”
萧语馨嘴角轻轻的勾起,果然,又想用这招来压她的身份,前世她自以为顾全大局的跟着她进了角门,可是在后面的日子里被家里的兄弟姊妹与仆人们耻笑看不起了一辈子呢,这一世,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我的身份确实由不得你这个作不得主的姨娘来确定,既然府里没有作得主的主子,那本小姐还是在这里等吧,等到府里有作得主的主子出来再说吧。”萧语馨放下手里的茶杯,话里的讽刺意味十足,听得马姨娘又是暗咬银牙。
说完后姿态优雅的站起身来,挥挥手示意冬青收起小桌子与茶具,一双美目波光流转,从容不迫,神态自若的看向站在离角门不远处的马姨娘,说出的话却是引来周围众人的一阵议论。
马姨娘则是在听到萧语馨说的那些话后脸色大变,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嘴唇惨白,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这时,站在马姨娘身后的丫环木梨却是心疼起自家主子来了,她让那个婆子扶着马姨娘,自己却是上前一步,抬起头,斜睨着萧语馨,眼神里带着满满的不屑与嘲弄,“喂,你算个什么东西,能让你进个角门已经是很看得起你了,说什么嫡出小姐?随便的拿个玉佩出来就说是咱们府里的,咱们二夫人给你面子才会让你跟着进府,要不然你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不要脸的乡下女人想进咱们国公府?哼,啊!你,你打,啊,啊,啊,啊。”她的话还没说话,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一个淡蓝色的人影闪过,然后就传来了一阵阵噼噼啪啪的耳光声,随之而来的是那丫环凄惨的叫声。
马姨娘本来听到自己的丫环代替自己将想说的话大声的骂了出来,心里不提有多高兴了,却没想到这话都还没说完,丫环便被人给打了,而且还看不清楚打人的谁,这下可是将她气得七窍生烟,站都站不稳了,如果不是那婆子扶着她,怕是她早已会跌坐到地上。
众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不禁是倒吸一口凉气,每个人的心里都对这个第一次回府的萧四小姐升起了一股忌惮,看向萧语馨的目光也从刚刚的看热闹悄悄的转变为害怕,忐忑与茫然,这萧四小姐很是彪悍啊。
这时在那声声呼痛声里,萧语馨勾了勾嘴角,清脆的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嘲讽,“这便是国公府的规矩吗?我倒是开了眼界了,竟从不知这一个小小的姨娘也敢称夫人,更不知一个小小的丫环竟敢出言不逊的辱骂主子,更不知还有主子跟着奴才走角门才是看得起主子的规矩,这由姨娘作主的国公府便就是这样的规矩,既然如此,本小姐便不奉陪了,冬青牡丹,我们走,如此无规无矩的国公府,不进也罢。”萧语馨越说声音便越冷,冷到这周围的人都似乎感觉到如置身冰窖一样的打着寒颤。
她当然知道马姨娘的意图,但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她的打算得逞呢,既然你铁了心要将我的名声毁去,那我就先打了你的人,再抓着你的把柄将整个国公府的名声一起毁掉,倒是要看看这马姨娘还如何能够避过这责难。
当下一甩袖,转身就准备上马车,顿了顿吩咐冬青:“冬青,拿着本小姐的身份玉佩候在这里,待得国公府的正经主子回府后将玉佩还给他们,就说本小姐不屑于回一个连规矩都没有的国公府。”话音落下便只听得车厢门咣当一声关上。
冬青冷漠嘲弄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姨娘众人,心中对小姐再次的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一招以退为进可谓是一举两得,先是惩罚了骂人的丫环,再将马姨娘的一切行为归结为国公府没有规矩,还有她想不到小姐竟然真的会用整个国公府的名声来做赌注,这下最憋屈,最为难的却是马姨娘了,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同情马姨娘,因为这一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马姨娘在有意刁难了,所以她受到小姐如此的对待也算是自己的活该。
手里紧紧攥着牡丹交来的玉佩,冬青的身形站得笔直,静静的站在白玉石阶前,那姝丽的小脸上一派沉静严肃,眼眸里隐隐还闪着一股怒气。
她们这一行人的表现向所有的人表示了她们绝对不是那种能被人随意欺负的,且今天这事还没完。
周围所有的人看着都暗暗咋舌,真想不到这个自称萧四小姐的女子竟是如此的霸气与硬气,在那姨娘一再的逼迫下竟选择先伤人再伤面子的作法,果真是够狠。
马姨娘却是呆怔在了当场,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她想过所有的可能性,都没有想到萧语馨竟然说走就走,还留下如此让人诟病的一番话,这,这是想要将她逼死的节奏啊。
一时,她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锦帕,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而周围的那些声音愈加大声的议论更是让她的脸上苍白一片,嘴唇也一样的血色全无,身体因为生气而轻轻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