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由嘛,就是不来京城,那是不晓得打仗对百姓而言,太是影响甚大了。
想大梁朝开国以来,区区两朝帝王继位。东京城的百姓就像是韭菜一样,被军队收割了几个来回。
大梁开国帝王夺大唐末帝的龙椅时,军队开了杀戒,东京城血洗过。
大梁高祖被儿子,眼下的贞定帝赶下龙椅时,贞定帝借过藩镇淮南节度使的军队进行兵变。东京城像是赤果果的美女,又被强行的xx过,再次血洗一遍。
总之,诸侯齐齐又入京城了,满京城的百姓都担心,贞定帝兵变一事,又来一回啊。
“不知道。”赵洪英说了这话,又补充了一句,道:“不好说。”
别说杜四喜担忧,赵府上下百十口人,人人都担心这事。
“你别怕,我总护你和孩儿的周全。”赵洪英搂了杜四喜到怀里,宽慰几句,道:“二叔公打了一辈子的仗,堂叔也是朝廷里的人,他们对风吹草动灵敏着。放心,赵府有生存的技巧,没那么容易倒的。”
杜四喜依偎了赵洪英的怀里,听着丈夫那“扑通”“扑通”的有力心跳声,轻轻回道:“我信你,我信你的话。”
“只是最近,你少出府。外面乱,你在外面,我担心。”杜四喜劝了话道。
“好,我尽量少出府。没大事,我不出去,陪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赵洪英答应了话道。
事实就是,赵洪英答应的爽快了,可他还是失约了。
诸侯进京城了,有人拿着请贴,上了赵府的门,指了赵洪英的名。
赵洪英一看贴子上的落名,没二话,直接就赴了约。
英雄楼,是坐落在东京城南的一家酒楼。这是一座四层高的建筑,在周围一排排的双层木楼衬托下,显得非常高大壮观。
赵洪英赴得约,请客的主人是晋藩的将军李仕元。
见着这位李将军后,赵洪英发现,此人眉眼间跟晋藩的世子殿下李亚子长相,陂有些相似。
“听世子殿下提过你,说你武艺了得。本将军此来东京,特别想见见世子殿下口中的英雄人物。”李仕元背着手,立于楼道之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赵洪英。
“世子殿下过誉,小人区区匹夫,当不起世子殿下的夸赞。”赵洪英拱手回礼,又道:“还未请教贵人的身份?小人尚且不知如何称呼贵人。”
李仕元看着摆低姿态的赵洪英,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
若说,晋藩世子殿下李亚子给人的感觉,是天资洒脱,威仪不凡。那么,面前的将军李仕元,就是冷清如松,挺拔昂然。
“晋藩归德节度使李仕元,就是我。”
“小人见过节度使大人。”
一地军政首脑,统兵治地的节度使,自然不是小人物。而且,赵洪英到了当武官的京城赵府,自然也是消息不再在落后了。归德节庆使李仕元是谁?赵洪英是知晓的。
这位是晋王的庶长子,世子李亚子的庶兄。
“不必虚礼,我来,是应了世子殿下的托负,给你指一点活路。”李仕元依然冷着脸,淡淡的开口说道:“是死,是活,全在你的选择之中。”
“还请大人赐教。”
关乎生死,关乎了赵家百十口人的安危,赵洪英上了心,恭敬的说道。
“你若想活,就到晋藩在东京城外的军营参军。你若想死,自可离去。”指着敞开的大门,李仕元的语气没半点起伏,像是喝了白开水一样的平淡。
“我若参军,家人、族人呢?”赵洪英思了不过片刻后,问了他关心与在意的事。
李仕元听得此话,表情丰富了一些,他扬了嘴角,唇边的弧度似乎含了笑意,道:“晋藩军营,本将军掌管。行营处,有民夫驻扎的杂营,可暂时给你的家人、族人借居。”
信与不信?
这两个念头在赵洪英的脑海中挣扎,最后,不肖多想了,赵洪英作出了选择。他半跪了下来,单膝于地上,道:“小人愿入晋藩,尽一些绵薄之力。请将军给予宽容,让小人能照顾家人、族人安顿一二。”
“接着,这是给你的。”啪的一声,一块铁牌子,从李仕元的手上,扔在了赵洪英的跟前。
赵洪英的头顶上,更传来了李仕元的声音,道:“持此令牌到军营守卫处,会有人给你引路。”
“谢将军。”捡了令牌到怀里,赵洪英的心头开始烫了起来。他想,在捡令牌的那一刻起,他还是注定了,要踏上一条用命拼活路的独行道了。
“退下吧。”
李仕元简单的三个字,落于赵洪英耳里。赵洪英起身拱手作一礼后,告辞。
归德节度使李仕元望着赵洪英离开的背影,想着世子殿下李亚子的交待,脸上浮现了笑意,自语道:“真金还需火炼,刃锋还得主人。苍茫大地,试剑英雄,谁是持太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