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道士突然吃惊,随即掐指一算后,说道:“天机隐晦,云海翻腾,怕是大变将至?”
道士是何人?
道士自称栖霞居士,添为青松观的观主。在修道门派里,算得隐士之人。
而道士旁边的和尚,却算得名人。是北方大教禅门中的一支分脉,时任婆娑寺的主持方丈,法号顺元。
“帝星?”
顺元方丈手一指北极星位置,对栖霞居士说道:“贫僧刚才观到帝星闪现,虽是一刹那间,转瞬便隐。但是,绝非虚妄。”
“方丈高见。”栖霞居士遥指了东京城的方向,说道:“若未曾算错的话,帝星当降生于此。”
“可寻?”
“同往?”
一僧一道是同问了话。随即,二人俱是哈哈大笑,回道:“请。”
话语落,景山之巅有风吹过,有树荫摇摆,像是风中之舞。一僧一道的身影,却是几步快闪之间,如仙鹤飘渺般飞上云间,已是了无踪迹。
京城,赵府。
“叩叩”敲门声响起。
“谁啊?”守着大门的小厮是小心的开条门缝,问了话道。门外,传来了一个带着焦急味儿的女音,道:“我是府里的绣娘柳儿,有事求见赵管事。请小哥帮帮忙。”
小厮一听是府里人,开门让柳儿进来后,领她到了下人的院子,留了句话,道:“等等,我去请赵管事。”
柳儿福了礼,满脸的感激。
等赵管事到了时,柳儿一溜的跪了下来,道:“赵管事,我表姐遇上了难产。求求您,能不能先支了我两个月的工钱……药铺子那儿得见着现钱才抓了药方,表姐身边没别的亲人,我实在没法子……”
“求求您了。”柳儿给赵管事磕了头。
看着哭得伤心的柳儿,赵管事有些微动了侧隐之心。他道:“罢了罢了,先支你两个月的工钱。说好了,这两月,你得加倍努力的做活。不能因为家里事,担搁了时间。”
柳儿是走关系进的府,谋的差事。赵管事不看僧面看佛面,到底还是宽容了两分。
拿了提前支的两个月工钱,柳儿谢了话,忙是离开了赵府。
东京城贫民区的一条巷子里,柳儿行色匆匆。她穿过了非常窄的巷子道,在小胡同的底儿,进了一个小院落。
因为是小胡同的最后角落里,小院落的形状,也是不规则的。看上去,就像是周围房子剩下来的一点空格里,勉强的放下了三间屋子的格局。
进了院子,栓了门,柳儿又进了屋里。
“表姐,我抓了药,很快就煎好了。”柳儿没在意了,屋里遗留下的血腥味。她只在意了,木榻上苍白得跟张纸一样脸色的女子。
这时,柳儿把提在手上的药包串放桌上,一边拆开串儿绳子,一边对木榻上的女子说些安慰话。女子挤了抹笑容,想说什么,动动唇却又是没讲出来。
柳儿没注意到女子的复杂神色,她是提了其中的一包药出了屋子,在屋沿下的小火炉子上是生火煨药。
屋外,青烟起。
等着药汤沸腾了,又是煨了小片刻,柳儿倒了药,端进了屋里。
“表姐,药好了。”柳儿把小碗里的药汤搁了榻边,又是半扶了木榻上的女子坐起来。
“表妹遇上我,真真是拖累你了。”
女子是柳儿的表姐郭柴氏,嫁了一个吃兵粮子的男人。按说,上面没婆婆和公爹,就小夫妻二人,应该合合美美的。可偏偏郭柴氏挺着大肚子生孩子时,相公郭雀儿却是不在身边。
好险着差点一尸两命,还是柳儿掏了自己赞的钱,才是拉回了郭柴氏一条小命。
“大夫讲,吃了药,表姐会慢慢好起来。”
“表侄儿长得这么俊,表姐得守他身边,看他长大才是。”端了药碗给表姐郭柴氏,柳儿又是指了郭柴氏枕边刚出生的小婴儿,眼神里满满慈爱的说道。
柳儿是寡妇,一个丈夫去逝,没留了一儿半女的寡妇。正因为如此,柳儿很喜欢了小孩儿。
看着表姐郭柴氏的孩子,柳儿就是想着,搭了手,救了表姐,表侄儿才不会失去了亲娘。这世道,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柳儿当初有亲娘在时,也是家里宠着的小娘子。可亲娘去后,爹娶了后娘,她在婆家里的苦日子,想求了娘家撑腰,也是变奢望了。
郭柴氏喝了药,拉着柳儿的手,红了眼框子,说道:“本以为我这一辈子,就是随孩子爹到处奔波讨生活。这回遇上了表妹,是我的大福气。谢谢你,表妹,是你救了我和我儿……”
“月子里,不能哭。”柳儿拍拍郭柴氏的手,劝道:“我帮表姐是应该的,咱们是亲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