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光二年的深秋过去了,迎来了初冬。
北征大军的消息,总有些零星小雨一样的谣言纷纷。杜四喜的丈夫赵洪英就是去打了蛮子契丹,她亦是不时听上几耳朵的话语。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洪英一定平安归来。”最后,杜四喜实在是心里头着急了,拿上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钱,去了庙里烧香拜佛,更是添一笔香油钱。
“表嫂别担心,大唐的军队利害着,哪会打败仗?一定是有人在传假话,想在后方动摇军心。”张绿珠知道杜四喜听得的谣言事儿,所以,她在杜四喜烧香回家后,劝慰了话道。
张绿珠的脸,已经是恢复了。她的绝色容貌,再是难以掩住。
不过呢,为了家里的安全,不引了窃视的目光。张绿珠还是学了两手画眉描妆的手艺,把自个儿打扮的普通上五六分。
“对,就这个道理。一定是谣言惑乱军心,是蛮子契丹的险恶用心。”
有根稻草拉着,能缓了心底的忧虑,杜四喜没二话就接住了。嘴上这么宽慰了自己,但是呢,眉间的轻蹙,却是漏出了杜四喜心底的不安。
冬天冷,晋阳城的气氛,却是份外的沉重。
有边关的急报,证实了谣言无假,大唐的军队在北疆,真是打了败仗。
朝堂上,庆光帝李亚子是发了怒火。
“朕要御驾亲征,讨平契丹。”
在庆光帝李亚子一吐了决定时,朝廷的百官们,一时之间是多人上前进谏言劝阻。
“圣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是一国之君,担天下社稷安危,万万不可冒此险情。”
“请圣上以社稷为重,绝亲征之意。”
“……”
重臣百官们的劝话,庆光帝李亚子并没有放心上。这位帝王能上位,靠的什么?那靠得就是晋藩的兵力,以及他年少从军,真刀真枪打下来的功劳。
威望如斯,庆光帝李亚子才可能在龙德帝的手中,明抢了朱梁伪朝的江山嘛。
“朕意已定,不可更改。”
庆光二年,腊月初,庆光帝李亚子领了亲军,开拔前往北疆。
这一消息传出,再是见证了庆光帝的威武亲军,晋阳城里的百姓对取得胜利是满怀了信心。毕竟,庆光帝李亚子从军十五载,从未曾失败过一回。
百战余生,且都是胜利女神的亲睐,自然是让大唐朝治下的民众,对庆光帝李亚子心服口服,拜倒在其的威仪之下。
“这一回,一定是胜仗。”
从城门口的大街上,亲眼瞧了身披黑甲的骑军,杜四喜惊愣了半会儿。
那是真正的冷兵/器王牌军队啊,不是前一世电视泡沫剧里,见到的冒牌货色。帝王亲卫军的一身煞气,隔了远远的,都是让杜四喜浑身打了凉颤。
“如表嫂之言,一定是大胜仗。”
张绿珠没有从前的恨天恨地恨朝廷了。说到底,她是一个弱女子,在世间讨生活嘛,总会被世情时势而改变了。
平淡的小日子,似乎盛世开来,张绿珠同杜四喜是一样的心情。都盼着,天下太平。
庆光二年的冬,小年夜过去了。
直到了大年三十,杜四喜在厨房里准备包上新年团圆夜里,一定得吃的饺子时。屋外传来了高福儿的喊话声,道:“杜娘子,都头回来了……”
手中的饺子皮,落了桌子上。
杜四喜没来及擦把手,就是利落的丢开了手里的活,人是转身往屋外跑去。
“真回来了,我不是做梦吧?”午夜梦回里,杜四喜总梦见了赵洪英归来。等着这一刻真来临时,她却有些分不清是真?还是假了?
“真回来了,四喜,我回家了。”赵洪英大踏步走上前,一把抱了杜四喜到怀里,嘴里还是呢喃道:“想啊,想媳妇和儿子啊……”
枕边人的话,杜四喜听着,就是鼻头酸了。
“我想念你,香孩儿也想爹。”杜四喜说了话时,紧紧搂住了丈夫赵洪英。
远远的,张绿珠唤了高福儿,小声道:“他们夫妻定有许多的话讲,咱们到豆腐坊里做买卖,不打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