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虽不遥远,但一路折腾几下也耽搁了些时间,到达那个城市时已经是傍晚了。我下了火车给秦一恒打了个电话,依旧是关机,于是只好和刘瘸子直奔宅子,想先跟秦一恒会合,然后再作打算。
坐车的时候,我给出租车司机看地址时捎带问了几句,这个宅子的地段别说还真不错,虽然不在市中心,却也在城区的主干道边上,去哪儿都挺方便,加上旁边还有一所全国挺有名的大学,环境和地理位置都挺理想。不过,让我很意外的是,这宅子不算是什么凶宅,不仅不凶,还有人住。敲了门后,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岁数不小,但看着还很精神。我直接把目的说了,问她是不是想卖房子。老太太点点头,就把我们让进了屋里。
这个时候秦一恒还没来,我心想可能他是因为什么耽误了,但我人已经到了,就先简单问一下这个宅子的情况,等秦一恒到达后,还能省去些时间。
老太太讲话不紧不慢的,一看就挺有涵养,说这个宅子之前是他们老两口住的。可是他老伴前一阵子去世了,儿女们又都在国外,所以她打算把房子卖了,去国外跟儿女一起生活,这样不仅省得睹物思人,晚年也算是有个依靠。我起身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三室两厅的格局,目测有140平方米左右吧,装修虽然不豪华,倒也典雅。简单地看了一圈,朝向、户型什么的我都挺满意,就坐下来问了问老太太价格。
老太太开了一个相当便宜的价钱,我当时就有些动心,可是想了一下,觉得秦一恒让我来这个宅子,恐怕不是这么轻松来捡漏的,我也就直截了当地问老太太宅子是不是有问题。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说这个宅子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但要买的话希望在合同里增加一个条件,就是只能自己住,而且里面的卧室要永远保持原样。
她这个条件实在太苛刻了,说白了等于我买了这个宅子就直接砸手里了,我就问老太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这么一问,老太太眼眶就红了,指着里屋说,他们家老头一直没走,现在还在那个卧室里,她也不想走,可是这么一直守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而且,她也不是不让别人动里面的卧室,只是他们家老头脾气很大,时不时就会在里面摔东西,隔三岔五砸碎个茶杯什么的,你要是不给他东西摔吧,他就晚上在里面来回踱步,一走能走一晚上。她也是心疼老伴累着,就只能有事没事送几个杯子进去备着。她怕到时候吓着别人,这毕竟是她老伴,吓着谁了,她心里也不落忍。
我心说,这还叫没什么大问题?这不明摆着是在闹鬼嘛。可是听老太太的说法,除了摔几个杯子,那个东西好像也没什么大本事,可是再没本事它也是个麻烦,我就犹豫要不要等秦一恒过来了再从长计议,没想到刘瘸子倒挺胆大,直接让老太太带我们进里面的卧室看看,我也就在后面跟着。
卧室布置得挺干净,一面墙都被打成了一个大书柜,基本上都塞满了书,而且倒也真如老太太所说的,靠床边的小床头柜上摆了好几个杯子。我进这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倒是刘瘸子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直皱眉头。
大概看了一下,我们三个就退了出来。刘瘸子问了老太太一个问题,老头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这下就把话匣子打开了,我也就简单概述一下,大体就是他们家老头是大学里面的一个教授,这辈子就两项爱好,一个是研究学问,另一个就是下象棋,等到退休以后呢,把精力基本都放在下象棋上了,时不时还总拉一些棋友回家来过招,一下能下一天。就在他死之前的半个月,可能是碰见了一个棋艺特别高超的人,老头每天都把那个人拽回家来下棋,每次结束时都意犹未尽。这么几次下来,大概是老头的身体撑不住了,有天夜里突发心脏病,就这样走了。当时老头就睡在她边上,人死了她都不知道,还是早上起来发现的,一推老头,身体都硬了。
听老太太说完,我也跟着迷糊,他这应该算是寿终正寝吧,按理说应该是得去投胎了啊。我就习惯性地转头想看秦一恒,无奈只看见刘瘸子也是一脸迷茫。
我见事已至此,也只能等秦一恒过来才能解决了,就跟老太太约了第二天一个时间,告诉她,要是有个头发挺长的人来找,就说我们来过了,让他打电话给我。出了门,刘瘸子好像特纳闷地咂巴了一声,我问他怎么了。刘瘸子说,他觉得这个事可能有点蹊跷,因为我们刚才去看卧室的时候,有一面墙的书,严格意义上讲,书是可以辟邪的,因为字都是正的,所谓邪不压正,这就是为什么通常图书馆都是很干净的一个地方。如此一来,那个老头的鬼魂还能停留在那个卧室里,肯定是说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