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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当然不会堕落到这个地步,虽然他现在的处境也不怎么样。
——那是个假的!异界的灵魂不可思议地喊道,为什么你还会……嗯,这个样子?
——你是想要求证一下我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吗?巫妖狼狈不堪地翻滚着从一条挥舞着的藤蔓下面滚过,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无限!亲爱的,无限!
——她干了什么让你这样影响深刻?异界的灵魂问,她让你在上万人前裸奔了?
——比那更精彩些,巫妖没好声气地回答,一边撕开了一张卷轴,隐形的护甲护住了他的身体,一只阴影锯齿虫的牙齿恰好在法术生效前卡进了克瑞玛尔的肩膀,法术的波动将它撕成了难以计数的小块,青灰色的浆液喷洒了他们一身,锯齿虫的浆液与其他阴影位面的生物一样带着负能量所有的特殊腐蚀性,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早就被它腐蚀成了一个血红的海绵宝宝,但巫妖只感到了轻微的灼痛,就像他还是个生者时,将手指放入炭火的感觉一模一样。几缕被腐蚀断裂的头发落在干裂的土地里,幸而它们正处于阴影位面里,微弱的光点还没来得及闪烁就被弥漫着的灰黑色雾气吞噬了,曾经的不死者只希望它们的异样没被那个可憎的敌人看见。
——你还能施法吗?
——不能,巫妖说,如果没有血脉反噬的话,可以,但现在我无法保证施放成功。所以……
——所以?
巫妖没有回答,他身上的法术正在树枝与藤蔓的猛烈攻击下渐渐失效,他抽出一个新的卷轴,将它握在手里……上一个法术失效了,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侧身躲过了最为危险的几处刺击,但还是被一根小臂那么长的尖刺刺穿了腹部——它本应继续向前,将柔弱的腹腔搅成一团浆糊,再从胸膛里拽出施法者的心脏,但它倏地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蕴藏在血液中的正能量几乎将它烧成了灰烬——它疯狂地逃走了,躲在一旁,发出如同人类女子哭泣的声音。
“你的血……”那个声音惊奇地说:“你的身体里还流着谁的血?是谁能给你这样的血?”
巫妖站了起来,情势正在向着对他最为不利的一方面滑去。
他撕开了卷轴,耀眼的白光瞬间吞没了整个空间,那个声音尖锐的喊叫着,在光芒消退前他看见了他的敌人——一个可怜的贱魔,牧师们和他的推测完全正确,那个被无名战士送回了无尽深渊的魔鬼受到了极其严厉的惩罚。她被降阶,堕落成了一个与劣魔齐平的贱魔,但不知为何,她还抱有着一些额外的魔力,不至于如同她之前的同伴那样可悲,也有可能是出于某个魔鬼的残忍的戏弄——她和阴影位面的一部分同化了,她的下半身和一棵阴影树怪连接在一起,而上半部分依然是形容美艳的人类女性的样子——在对于人类堪称漫长的三百年里,她或许通过阴影树怪汲取到了不少魔法能量,这让她变得强大,至于她是如何来到主物质位面的,可能是某个粗心大意的黑袍或是心存恶意的红袍所致。
她嗅着仇敌的血脉气息来到了多灵,而她原本就是个魅魔,她在这个庭院中扎下宽广的根系,将可怕的疫病悄无声息的扩散开来——巫妖已经猜到她是如何传播疫病的了——难怪他们在执政官的官邸,或说克蓝沃与伊尔摩特的临时圣堂中看到的人几乎都是老人和孩子,接下来是女人,而正处于壮年与年轻的男性寥寥无几,只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抵御住魅魔的魅力,多灵的男性在不知不觉间被种下了致命的种子,又将种子传给了自己的情人与妻子。
那么她是否知道她所伪装的是一个怎样值得敬畏的存在呢?
或许她真的一无所知,巫妖想到,他在提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并未因此找寻到恐惧或是畏缩的蛛丝马迹——也许这个魅魔确实不知道她所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只是一面镜子,将她所读到的,对他有着最大影响的事物尽可能完全地投射了出来……可怜的小家伙,曾经的不死者快要为此大笑了,如果不是他仍旧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中——他不得不感谢自己的谨慎,自从成为导师的弟子后,他就没再靠近过他父亲的王庭一步,只是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他又撕开了一个卷轴,这个法术差点被打断,但还是在贱魔的囚笼上破开了一个很小的口子,那个叫做加文的伊尔摩特牧师从裂口里掉了进来。
贱魔的多数力量都用在了防止施法者逃脱——她还是第一次尝到这样可口的血,牧师只受到了几根枝条的骚扰,他一边挥动锤子砸开那些又像是触须又像是鞭子的东西,一边高兴地发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同伴。
而那个同伴对他微微一笑,折断一根魔杖,投掷了一个法术——不是对他身边的藤蔓,而是对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