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儿吗?克瑞玛尔?”亚戴尔的褐色眼睛在金色的阳光下泛着如同琥珀般的柔和光亮,这是他身上唯一没有改变的东西,就连他曾经温和动听的声音都毁在了呼啸的寒风与粗劣的饮食里,但就在这一瞬间,曾经的不死者甚至产生了微弱的幻觉——就像是他仍然站在白塔的罗萨达圣所里,而亚戴尔还是那个深受父亲与师长宠爱,对外界的黑暗与污秽一无所知的年轻牧师。
“我想你会需要这个。”施法者说,向亚戴尔展示一个次元袋。
在碧岬堤堡的外海上,葛兰从德雷克身上“拿”来的,不过德雷克已经损失了一条船和他所有的水手了,一只次元袋大概还不值得他太过挂念。
次元袋里装着几卷卷轴,一枚符文纹章,还有一根魔杖。
在这个位面,施法者的意义十分广泛,从术士、法师或是牧师都可以如此称呼,虽然牧师的神术都是经由向他们的神祗祈祷而得来的,但那些被自己的神祗驱逐,惩罚的牧师,又或是祈祷时自己的神祗不在线的倒霉鬼儿同样可以使用储存有法术的卷轴、魔杖和符文纹章——巫妖曾经对此感到好奇——如果说离开了神祗的牧师仍旧是个施法者,那么说,是不是他们的力量并非完全来自于神祗而是自己呢,就像是术士以及法师,他甚至考虑过是否要去搜罗一两个牧师的学徒来佐证他的猜测,只是没能来得及,至于现在,他不觉得挖某个神祗的墙角会是个好主意。
亚戴尔不赞成地摇摇头:“现在你们比我更需要这些。”
“高地诺曼的新王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巫妖慢吞吞地说,“或许他确实没注意到你们已经离开了高地诺曼,又或者他只是在等待着你们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在颠沛流离中悲惨地死去,但他绝对不会高兴看到他抛弃的士兵和王女李奥娜,还有被他宣称弑君的叛逆,以及杀死了他儿子的盗贼汇合——相对于四千多人。这些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亚戴尔苦笑了一下,干脆地收起那只边缘有着三道金丝,还绣着一尊黄金夫人小像的次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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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过给我的。”梅蜜怒气冲冲地说:“那只次元袋,你知道我很需要。”
“暂时不了。”葛兰懒洋洋地说:“别那么吝啬,他很快就会还回来的。”
“那是一只次元袋,你知道它值多少金币!”
“那是亚戴尔。”
“什么?!”
“罗萨达的前牧师。”葛兰抓住梅蜜的爪子,它们快要挠穿他的衬衫了:“你应该知道这种人,挺讨人厌的。但关键时刻可以相信。”
“我只看到一个罪人。”
“我看到的是一个能和精灵游侠凯瑞本,前雷霆堡领主伯德温,王女李奥娜与我们的施法者成为挚友的人,”葛兰意味深长地说:“要打赌吗,那只次元袋里装着的东西要比次元袋贵重的多了。”
梅蜜朝他眼睛上猛吹了一口气,跳起身来就想逃走,她可不该忘记了葛兰是个盗贼,普通人或许会因为眼睛的刺痛麻痒而不自觉地放松手指,葛兰可不会,虽然他的眼睛因为这个意外的刺激而渗出了泪水。但他的手指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收紧,脚在梅蜜的足踝处轻轻一钩,她就被迫跌倒在了盗贼身上。
“该死的,”梅蜜诅咒道:“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葛兰耸耸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梅蜜一时间紧张地睁大了眼睛,她的眼睛很美,糅合了三种颜色,阳光的金色,树叶的翠绿与天穹的蓝色。犹如繁星碧水,随着光线变化,更是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与组合,变化莫测。人们把它们称之为“宝石眼”并非毫无道理。葛兰靠近她的时候梅蜜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唯恐盗贼也来这么一下,但葛兰只是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眼睛。
“报复完了,”他在梅蜜的耳边低语道:“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心眼儿的混球。”
“我对你可是很慷慨的。”
“你拿走了我的次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