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了却又怎会成为这样?”元疏忆不解,“莫不是又遇到了庸医,像那个镇子里的差不多?”
“元姐姐别这样。”说起这个,拓拔谌又想起来她听说的事了,“镇里药铺的大夫是个好人,也不是庸医的,附近村镇的人有了什么毛病都是去找他的,他……”
“好好好,我知道了。”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元疏忆无奈道,“谌儿还是先回答姐姐的问题。”
“哦。”拓拔谌乖乖的答应,继续回答道,“听我……听我娘说,我六岁那年她带着我走过很多地方,都没有看好我的腿。”
“那是为什么?就算是胎里带的,找到根源也该治好了才是,而且若是你天生如此,为何要等到你六岁才带你去呢?那也太迟了些,小孩子长骨头很快的呢。你既然姓拓拔,你家境况以前应该不会太差,别的不说,为你治个病的银子还是有的吧?”元疏忆询问道。
“不知道呢。”拓拔谌说来说去只有这一句话,她自己也说不太清这些问题,她抬头冲元疏忆笑了笑,道,“这些都是我娘告诉我的,我也记不太清了。”
“都是你娘告诉你的?”元疏忆露出抹促狭的笑,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小笨蛋六岁了还不记事?”
“不是不是……”拓拔谌红了脸,道,“我娘说是因为我七岁半的时候发烧,会忘了也是正常的。”
“啊,那还真是理由。”元疏忆点点头,心想果然发烧失忆对于所有的小孩子都有效,看看拓拔谌,到现在还是深信不疑,估计是她娘为了安慰她笨,给她找的理由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元疏忆感叹了。
“啊,到了。”说着走着,不一会儿拓拔谌就惊喜的叫道,高兴的对着元疏忆道,“元姐姐,就是这里,这里的野菜最好吃了。”
“嗯。”答应着,元疏忆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偌大一块田地里长了许多五颜六色的野草,惊讶道,“这不是小河旁边不远的荒地么?”
“不是荒地。”拓拔谌小声脸红回答道,“这地是我家的,只是我耕不动这些,久而久之,也就荒了。”
“明白,”元疏忆表示理解,“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古人常说的道理。”
被她说的脸更红了,拓拔谌只好走了几步,弯下腰,放下竹篓,拿起铲子铲了一棵打着黄色花骨朵,花蕊有些白色的的野草对着元疏忆道,“姐姐看看,这叫黄花麦果,又叫鼠曲草,将它采回去捣成汁做成糕点很好吃的呢。”
“鼠曲草……”元疏忆说着,冷汗就冒了下来,“有着这样恶心名字的草,肯定也很恶心,有什么好吃的,谌儿可不要骗姐姐。”
“谌儿不会骗人的。”拓拔谌信誓旦旦的道,“今天晚上做给姐姐吃,姐姐就知道了。”
“我不会抱着希望期待的。”元疏忆嫌弃不已的说道,却换来拓拔谌一个充满斗志的笑容,“那姐姐就等着瞧吧!”
立了军令状,拓拔谌挑选野菜的要求也严了许多,她们是辰时过两刻出来的,等拓拔谌挑选好了东西以后,也已经是巳时一刻了。拉着饥肠辘辘的元疏忆回了家门,给她做了饭,拓拔谌自己随便拿了个蒸笼里的粽子搪塞了肚子就开始准备两个人的晚餐。
第一次和元疏忆过端午的缘故,拓拔谌很是认真的准备着所有的东西。
先是认认真真的跑到村里舂了自己采来的野菜,又用银两与人换了些猪油面粉,摘了些竹叶以后,她高高兴兴的开始做黄花麦果饼。
将汁液倒进面粉里拌匀了,又加上些猪油,揉成饺子皮一样的外皮,又用自己先前采来的青梅果子与些许野菜伴成馅儿,放进外皮里,再用竹叶压一压,压成饼的模样,再放进加了水的大锅里蒸。
忙完了这些,她又杀了一只前些天与人换来的肉鸡,又将自己今天钓来的鱼刮了鳞片,忙忙碌碌的做着饭。
而元疏忆看着她进来进去的背影实在是无聊的紧,她又不会厨艺,又不能帮忙,只好百无聊赖的趴在庭院里的藤椅上,享受着廊道上茂盛开放的花草带来的阴凉和阵阵清香。偶尔睁个眼昏昏欲睡的看一下还在忙碌的拓拔谌的身影。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来的时候,元疏忆忽然就感觉这样的日子还不错。
风吹叶动藤草香,黄粱与酒人正忙,夜凉梦也长,凉席蒲扇说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