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不大不小的店面,几个木架上呈着些玩意,元疏忆拉着拓拔谌刚进了去,当铺里的掌柜的就迎上来了,“两位公子,可是要点……哎?原来是二位啊。”看看元疏忆与拓拔谌相伴而来,他捋捋自己花白的胡须,看着明显是惊讶的不行的拓拔谌笑道,“小公子莫不是忘了老夫了吧,小公子在老夫这里放了件东西还未拿走呢。”
“掌柜的,东西准备好了?”元疏忆笑了,从腰间解下方才从赌坊里拿来的钱袋,点了六百五十两递给掌柜,,“这钱我可是还没捂热乎就给你送过来了,掌柜的,能不能减点价钱,六百两饶给我们算了。”
“哎,小老儿做生意也不容易,公子可千万别跟小老儿再磨价了。”掌柜的也笑了,接过银子数了数,蹒跚着转过身去,走到一个漆画梅花柜子处停下,从怀里掏出钥匙“啪嗒”一声打开了原本挂在上面的锁,从里面拿出一个松木盒子,打开露出里面和田玉的玉佩,走到元疏忆她们面前,笑着将盒子递过去,送到还呆愣愣的拓拔谌面前,“公子看看,可是这块玉?”
要说拓拔谌现在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只是比惊讶更多的却是欣喜,她心心念念许久的玉佩,从小佩戴到大的玉佩,最后终是回到了她的身边。
“掌柜的,多谢了。”拓拔谌感激的对着正捋着胡须笑的当铺掌柜鞠了躬道。她当初拿这块玉过来本来是打算死当的,多亏了掌柜的劝她,她才定了活契。
“这玉这般贵重,我看公子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掌柜的和蔼的摇了摇头,笑着对拓拔谌道,“所谓蛟龙困于浅滩,我看公子富贵之相,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会典当这个,小老儿虽然是做生意的,但也知几分道理。更何况为了这玉,公子身边的这位公子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啊。”
一句话说的元疏忆有些脸红,她每次来卖草药的时候都会来这当铺里找掌柜的磨一磨价钱,的亏的她原本一个一掷千金的主儿肯与人磨价。“掌柜的你也好意思说,我来找你那么多回了,还是咬嘴不肯松口。”
“公子也是好耐性,缠了小老儿那般时日,但小老儿也得养家糊口啊。”掌柜的笑了笑,看着元疏忆感慨道,“不过公子这般短的时日里能攒到这些钱,也着实是了不得的了。”
“咳,东西拿着,谌儿我们走吧。”元疏忆不自在的招呼着一直低头抚摸自己手中玉佩的拓拔谌道,她可不能说这些钱都是自己从赌坊里赢回来的,要知道,赌博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
“嗯。”拓拔谌乖乖巧巧的答应着,朝老掌柜打了个招呼,“掌柜的回见。”而后就跟着元疏忆身后,慢慢走出了当铺的门。
“二位公子,慢走啊。”老掌柜笑着送道,看着两个人经行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咱们镇上来了条龙,只是这二位公子,不知哪条才是真的龙。”
此时天色已然不早,眼看着要闭市,街上行人也是稀稀拉拉没有几个,元疏忆难得心情舒畅的在街上不顾旁人的眼光转着圈,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真开心啊。
“谌儿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元姐姐送东西的时间不对?”元疏忆戳戳身边一直沉默的拓拔谌,自言自语道,“嗯,的确,元姐姐说好了要中秋把这个给你赎回来当作生辰贺礼的,没成想提前一个月就送了,真是失策,不过元姐姐也是怕忘了啊,你看看……”
“元姐姐你的口才变好了。”拓拔谌笑着打断她的话,扬起自己瓷白的琉璃似的脸,对着她甜甜笑道,“元姐姐从来都没有这般啰嗦过的。”
“哎呀,你这小家伙,我这不是为了你吗?”元疏忆闻言,捏捏她鼻子,看看她手里捧着的那块玉佩,好奇道,“谌儿你祖上是不是跟拓拔伯……拓拔家有什么关系啊,不然怎么能得到这么好的玉料做护身之物呢?”要知道,她手里的东西可是皇室,而且还是嫡系的皇室才能得到的东西。
日头越来越薄,淡淡的日光照在两个人身上,拉长了她们渐渐前行的身影。拓拔谌踩着自己的影子,摸摸手里温凉的玉佩,摇了摇头,茫然的道,“我娘说这是她第一次抱我的时候就戴在我脖子上的,想必祖上很厉害吧。不过我也问过我娘为什么这上面不刻着我爹的名字反而刻着我的名字。”
“那你娘怎么说?”
“她说我的名字就是依照我的玉佩取的。”
这可真是奇怪了,亲生母亲竟然不知自己孩子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反而依照她脖子上的玉佩取名字。就着薄暮的金色光线,元疏忆停下脚步仔仔细细的又打量了一下身旁的拓拔谌,越看越心惊,瓷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这些长相拆开了都像极了她所熟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