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忆病了,什么时候?”意外的,平常总是沉默冷颜的皇姑竟然会主动问话,想起自己方才的事,元疏忆觉得自己身上的罪过更是深了。
“就是疏忆消失的那段日子,继伯父不是还抱怨过疏忆不去给他请安吗?就是那时候的事。嗯,疏忆得了病,嗯,很严重,所以不能随便见人,还望皇姑皇伯父不要怪罪。”含糊的编着话,元疏忆知道荆赋离肯定不会相信这些,因为从小她就知道要说梁絮虞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的话,那她的皇姑就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关键问题是这俩狐狸还都会卜卦,还一个比一个厉害,恐怕自己失踪的前因后果就算自己不说皇姑也调查的差不多了,她说这番话,不过是应付一下她的皇伯父罢了。
“现在可好了?实在是不舒服就退宴吧,呆会儿伯父让人给你送好吃的?”
“她都多大了,皇伯父您还是把她当孩子啊。”梁絮虞在一旁抿嘴笑,偷偷看看元疏忆明显不满的小表情,笑得更欢了。
“宏儿呢?”拓拔继也是摇头笑笑,看看自己面前站着的美貌的两个侄女,突然想起这一两个月经常往宫里跑异常孝顺的侄儿,奇怪了,“怎么还没到吗?”
“皇兄说他过一会再来。”梁絮虞温柔的笑笑,微微低下头应答道,“絮虞想,皇兄可能是还在家里吧,最近好像是听说皇兄迷上了哪位歌姬……”话只说一半却能让人轻易的想到什么,元疏忆还是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没动,暗地里已经给梁絮虞竖起了大拇指:絮虞干的好!
“朕都来了,他却没来。”拓拔继闻言,皱紧了眉,“如此玩物丧志……”
“皇叔,皇姑,宏儿给皇姑请安。”没等拓拔继把话说完,拓拔宏就从远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扛了一棵树。
“这是宏儿今日送给皇姑与皇叔的礼物。”眼看着拓拔宏就走到了几人近前,身后的几个太监也放下了手中的树,就听见拓拔宏道,“这是月桂,宏儿偶然到越国游玩时看见的,心想皇叔喜欢草木,便带回来了,今日来迟了希望皇叔莫要怪罪。”
虽然他的理由牵强,但总算是投其所好,也算用心。拓拔继心里叹了口气,眼神一一逡巡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最后定格在穿着紫蟒抱拳赔礼的拓拔宏身上,心里纷杂难安。她本来就对不起拓拔家的列祖列宗了,若果这得到皇位的人再不是姓拓拔的,她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心安的。
“没事,有这份心就好。”拓拔继微笑着对他摆了摆手,又对着元疏忆两人笑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三个也快些入座吧。”
“是。”答应着,元疏忆气闷的跟着梁絮虞走下了高台的阶梯,拓拔宏跟在她们后面,趁着周围觥筹交错声音混杂,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二位皇妹倒是冰雪聪明,只可惜,却不姓拓拔。”
顿了顿,元疏忆没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拿起手边的酒猛灌,一边灌一边喊宫娥,“再给我多拿一点来,用坛子装,这些哪里够!”
“你悠着点。”眼看着宫娥拿了七八坛子酒,梁絮虞连忙阻止她们让她们下去了,看着元疏忆这一副酒鬼的模样,头疼道,“喝这么多,你又不嫌第二天早上头痛了。”
“起码现在看不见那张讨厌的脸!”说着话,元疏忆又开了一坛酒的泥封,冷笑,“谁让咱们不姓拓拔?!”
一直以来都疼爱自己的皇伯父却突然之间因为血缘而偏袒另一个特别坏还老是欺负你的人,你不委屈?元疏忆现在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惨的人。“也怪咱们爹娘死的早,不然就不用看别人家的亲情了。”又喝了口酒,元疏忆冷笑着道,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什么东西,都敌不过血缘啊。
除了看着她喝也没有别的办法,梁絮虞叹息。
这一切都被问出一句话后就不再言语的荆赋离和一直在发呆的拓拔继看在眼里。
“今日宴会太过单调,疏忆愿起舞助兴。”也不知道醉了还是没醉,元疏忆拿了自己的鞭子就赶走了自己那些还在甩着水袖跳舞的宫人,自己站在水榭中间对着拓拔继请求道。
想着今日她受了委屈,或许想要通过这发泄,想着,拓拔继微笑着就要点头答应,不经意间看见她手里拿着的鞭子,目光一暗,脸色就沉了下来。“疏忆,你从哪里得来的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