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莫名撤了守院,苏靖荷绝不相信是父亲大发慈悲许她过个好年,让丫头出去打听,才知道刚刚府上发生了件大事情。
除夕夜素来有圣上赐菜的传统,今儿也不例外,圣上让内侍给安国公府送了道金丝酥雀,却也传来话,说是安国公府的五姑娘家承钟鼎,心标婉淑,当送内廷候选,按祖宗规矩,一个府上当年只能有一人送入宫甄选,既是陛下钦点苏菀,苏靖荷的名字只当从内廷选册除名。
这番情形却是众人万万想不到的,若说陛下钦点三姑娘还情有可原,毕竟陛下数次夸赞姑娘琴音天籁,五姑娘鲜少入宫,不曾见过陛下,怎就莫名被看中?
对于苏靖荷而言,无论怎般不合常理,却也是放下心中大石,可西院里却是翻天覆地,谢韵琴自己搬起的石头,本想砸死苏靖荷,却砸着了自家的姑娘,怎不怄悔。
然而西院如何委屈难过,苏靖荷却管不着,这个年她过得舒心,守了岁,便是安心睡下。
或许是人逢喜事,病了半月的苏靖荷,正月里醒来,身上红疹却是少了大半,只是还不能见风遇人,初一的拜年便也都省了,不过从丫头们嬉闹的玩笑话里,却是听说今儿府里大伙都没法拜年,西院里母女俩一大早就跑到老祖宗跟前哭诉去了。
午后,突然出了太阳,冷了一冬,终是见了好天气。苏靖荷趴伏在窗前,仍由阳光暖暖晒着,却听见院子里吵吵囔囔。
“五爷,您可不能进去,三姑娘病还没好,会染给您的。”沉香使劲拦住往里头跑的小爷,可别看小爷个头小,劲儿倒是大,沉香又不敢伤了五爷,一路被逼着往后退。
“五爷五爷,可别吓奴婢们,您真不能进去,老爷要是知道了,奴婢们可都要挨罚的。”愈来愈多的丫头们围上来,将苏正的前路堵住。
苏正也来了脾气:“大过年的,也不让我见见三姐么!我可带了好东西给三姐。”
“爷,您的东西交给奴婢们,自然给您带进去。”
绿萝上前,想去接过五爷怀里的东西,他却不给,只说着:“我还想和三姐说说话的。”
正僵持着,屋里传来苏靖荷的话语声:“让他到窗户边来,隔着窗,也能说话。”
既是三姐说的,苏正想了想,也允了,跟着沉香往窗口走去,喊着:“三姐,可有好东西送给你。”
“什么东西,听你喊了一路呢。”
“姐姐保准喜欢,是谢玉哥哥让我给姐姐带的,不过玉哥哥不让我打开来瞧,我很听话,绝对没看。”苏正说完,拍了拍怀中的锦盒。
沉香正欲上前接过,却听苏靖荷道:“你可想看?”
苏正愣了愣,点头:“想!”
“那便看吧,这些东西,姐姐做主送你了。”
“啊?”苏正有些反应不来,倒是一旁的沉香不同意,喊了声:“小姐!”
“绿萝前院里还熬着汤药,你替她守着去。”苏靖荷吩咐完沉香,待人离开,才是继续哄着苏正:“不骗你,真送你了。”
苏正瞧着锦盒,一时忍不住便打开了盒子,激动道:“有姐姐喜欢的糕点,还有一对可漂亮的同心结呢。”
苏正拿了同心结在手中把玩,又想起来事情,补充道:“对了,玉哥哥还让我和姐姐说,事情他办妥当了,姐姐只管安心,一切都有他在。”
苏靖荷冷笑,她虽不相信自己走了大运,可也不会傻傻以为是谢玉帮的忙,若不是醉云楼听了那些话,或许,她真就信了谢玉。
不过,这话听着耳熟,莫名地,她想起了雪夜里,庆王在马车外与她说过:你只管安心,什么事都不会有。
庆王……难不成是……他?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了甩头,隔着窗的苏正却不能明白,只自顾自地激动说着:“三姐可知今儿父亲带我去了哪里?”
能见到谢玉,又这般激动,苏靖荷不假思索说着:“可是去赛马场了?”
苏正连连点头:“三姐可聪明,今天父亲带我去骑马了,我见着陛下了,高大威严,看着就很厉害,父亲说了,等我再长大些,也能和三哥一样,上场赛马去。”
苏正满怀憧憬,而后突然问着:“对了,三姐可知今日赛马的头彩是谁?”
“谁?”
去年是裕王,还是因为庆王摔了马,今年他无需再避锋芒,以他的马术,应该能拿头彩才是。
“周太傅家的五公子,三哥差他一点,也得了第三,很不错呢。”
苏靖荷微微一愣,下意识问出:“庆王呢?”而后发现不妥,又补充着:“还有裕王,去年头彩可是他呢。”
“庆王和裕王都没上场,陛下说去年裕王拿了头彩,不好去争,庆王却来都没来。”说完,有些得意显摆着:“不过我却知道怎么回事。”
“嗯?”
苏正四下看了看,没人,却还是凑近窗口,道:“听说庆王除夕早上入宫,单独面圣,却不知说了什么,让陛下不痛快,让他独自回府反省呢,不过没明面下旨,当时也没有内侍公公伺候,不过大家自个儿猜的。大过年的,陛下哪会禁足庆王呢。”
苏靖荷却是疑虑,庆王如今正得圣宠,应当格外小心才是,身后又有成王虎视眈眈,他行差踏错半步,可能就无可挽回,怎会在这时候惹怒陛下?
“对了,今日陈宴哥哥也来和三哥打听姐姐了,不过好像如意姐姐挨了打,也不知什么原由。”
前阵子因为入宫之事,苏靖荷也没有在意其他事情,如今才想起,长公主得知她的事情,匆匆回了京城,这份恩情她也该记下,不过,她万万没想到,陈宴会如此帮她。
“等我病好了,带你去陈府玩一玩,可好?”
苏正听了,很是乐呵,之后又哀伤起来,轻轻喊了句:“三姐……我想……”
苏靖荷等着他的下文,没想到他犹豫了会儿,却是傻傻一笑,之后晃了晃手里的糕点和同心结:“姐姐真不要玉哥哥给的东西?我可拿走了。”
“嗯,你拿去吧。”苏靖荷回着,她却知道,刚刚苏正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当初答应过,只要他好好做功课,就遂他心愿,如今他也确实长进,等病好了,是该履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