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蔡家的南府灯火通明,蔡京老神常在坐在卧榻,双目微闭仿佛老僧入定。
蔡耕道和蔡绦、蔡翛兄弟侍立,没有蔡京的开口,他们都不敢说话。
“没想到,王实竟然不争,看来他早有算计,朝野诸公皆在其鼓掌!”好半天,蔡京才长长一叹。
蔡绦眉头轻蹙,陷入深思,老爹说的一切,都是给他说的,也是说刻意地培养他。
“大人,王实不过一小儿,当不起大人赞誉,恐怕是他见事不可为,捞了大人给他的好处走。”蔡翛是这场斗争的受益者,刚刚拜了礼部尚书,正是意气风发时。王秀是扳倒了王黼,但在他眼却是侥幸,见蔡京赞誉王秀,心里老大的不满意。
蔡京很不满地‘哼’了声,并不出言解释。
蔡耕道知道伯父的意思,有些事他的伯父不好说,只能由他这个曾经的知徐州事来说,清了清嗓子,道“利国监虽小,却是徐州乃至京东的重镇,一旦治理好了,将会引起天下瞩目。如今,王实已经准备绪,改建立的制度都建立了,等着稳稳妥妥推行一年,这个时候把他调走,恐怕非他所愿。”
“燕山,总一监要强吧!”蔡翛很不服气。
蔡京看了眼蔡翛,心里很郁闷,几个儿子真不争气,到这个时候还看不清楚,蔡绦还好说,在家里闭门思过精明了许多,蔡翛却妄为礼部尚书,要离开蔡家庇护和别人争斗,估计连渣滓也剩不下。
“燕山新近收复,王安招纳平州张觉,让蓟北局面变化莫测。试问,一个小小的盐茶公事,在燕山能有什么作为,算升任率臣,也不过是他人的陪衬。”
不能不说蔡耕道涨了见识,在军州历练着实锻炼人,尽管他畏敌如虎,但三年前精明老道许多,继续说道“王秀不缺少战功,他缺的是地方的政绩,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去了燕山处处受制于人,功劳是别人的,过错是自己的,在利国监他是说一不二,更兼盐茶判官几提举京东银行事,换成是我也不去燕山府路为他人做嫁衣。”
“官家让他去燕山,不过是过渡而已。”
“不,官家要把公署重新交给王实,六哥的算计把他推到燕山边地,王实乃世之枭雄,怎能看不出六哥本意?他一招瞒天过海,把朝廷诸公都算计在内,不仅还清了诸公人情,还在管家面前显得受尽委屈,我也是在大人提醒下,才恍然大悟的。”
“官家是有意栽培他,但他的志向不在燕山,大人举荐他盐茶判官,在于让他承情。”
蔡绦眼皮子一阵条,暗叫惭愧,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夫也是一两天内才明白,王实做事诡异果断,只能引为助力,决不能与之交恶。”蔡京忽然开口道。“大人说的是。”蔡耕道恭敬地回应,他是亲身经历过的,自然很赞同蔡京的话,王秀对盟友还是不错的。蔡翛有点不以为然,淡淡地道“小伎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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