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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权知泽州府,小题大作否?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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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再兴道:“这兀术如此识趣,如何好驳他面子,解州等诸府,不过暂寄贼手中,异日取之,高兄弟不妨便为先锋,眼下还须避免撵狗入穷巷,兽穷则搏,也不可小视兀术反扑之力,只是眼下上京城中动乱未定,兀术不得其便罢了,否则便是解州之争,也须与我等相持,未必如眼下这般爽快。”

高林闻说,只得怏怏而罢,自去措置大军返晋城之事。杨再兴却与立在门口的洪皓笑道:“兀术此番不敢动弹,咱也不须欺人太甚,若有精兵三万骑,解州取之也无妨,步军便再少些也可,只是这五千骑已经是晋城军的极限,若折损在解州,岂不可惜!”

洪皓这阵子忙得不可开交,眼下赶到,不过适逢其会,一时不明杨再兴所指,却仍蹇额道:“罗将军在克烈部虽无大碍,眼下每月不过添得七百良马,若要三万精骑,却须三五年方可,若别无良策,时日迁延,只怕军心一失,马再多也无用!”

杨再兴哈哈大笑,手持一书付洪皓:“先生有所不知,罗彦已经不再是单枪匹马了,不亦鲁黑汗已经封其为贺兰可汗,负责召集汪古部族人,共对金人及塔塔尔人作战,却是在草原上称了王,牛皮为帐酥煮茶,惬意得很呢!眼下已有汪古部十余个部族归于帐下,有良马七万,战士千余,不下于只儿斤部规模,已经提出来以汪古部名义与晋城交易,下月起,咱们的骏马月入当在一千五百匹以上,三万骑也不过两年之间便可罗致,岂会让晋城将士空老?”

洪皓这才转忧为喜,却将手中两瓶“晋城老窖”样品酒放在案上,捋须道:“大人,这壶中之物,倒是老夫所好,当今天下酒坊所产,再无过于晋城者,也不枉这一年来辛苦,却不知大人欲将此物如何应用?”

杨再兴倒出一杯,缓缓啜饮,在口中慢慢回味,但觉香醇悠远,纵不及后世的泸州老窖1573,也绝非当世其余酒浆可比,身在临安时,醇酒美人享受得多了,却是以黄酒居多,偶有些许果酒相佐,像这等烈性窖酒,自然冠绝天下,年前往临安大内所输送的一批窖酒,窖存期不足半年,远不及眼下这批样酒香醇,仍倾倒大宋君臣,想来这批酒若是面市,必然轰动天下。

月余之后,金国上京城中、大夏兴庆府、大宋临安府内,凡是皇族重臣,皆有晋城商号奉上“晋城老窖”瓶装酒数瓶至数十瓶不等,上京城中消息灵通人士,自然听说过去年赵构大宴群臣时,用的正是这晋城贡御酒,是以珍而重之,非贵客不得享用。大夏国君臣初时惶惑,但一品之下,任得敬遂奉李仁孝之旨,着人往晋城采购。

高林虽在练兵之际,仍不得不率千百军士,维护榷场酒坊外的秩序,洪皓将这酒坊之事,悉委于梁山后人吴先生,此人虽雅不愿参与军政之事,于这经商之道,却是兴趣盎然,率一众兄弟,将这酒坊经营得有声有色,但随后杨再兴所弄出来的大动作,仍让智计出众的吴先生也为之瞠目。

“此事虽为小道,其中也有大用,今诸国来使,须一一甄别,晋城一年不过得二十余万斤好酒,金国、大夏可卖与各三五万斤,大宋却须输十万斤以上,东南富室,远多于河北,当初劝其捐抗金所用银钱,十分艰难,如今却须令其自愿交出,不费半分力气。”杨再兴在内衙细细与吴先生分说道:“吩咐诸城分号,一城中货卖不得超过千瓶,逐月发往诸分号,限量供应,价高者得,试看这批美酒能为晋城带来多少银钱!”

皆不出杨再兴所料,各国中为此酒掀起阵阵波澜,临安城中,供货稍多,仍每月不足三百瓶,分号主事老马当年曾在岳家军中当过后勤采买,深知为贾之道,眼见这美酒除了大内及皇室重臣家中略尝过滋味,其余富室不过只闻其名而从未沾唇,稍稍动脑,便大喜过望,每月中逢节庆之日,才将这三百瓶定量供应的“晋城老窖”一瓶瓶摆出来竞价而沽,每瓶必盛以楠木瓶匣,铺以临安上乘刺绣锦缎,只是这套噱头便价值十余缗,逐轮竞价下来,往往有以百缗以上价格售出者,最后数瓶更是抢手,连参加竞价者的身份都有限制,五品以下官宦人家便没有资格进场。

上京皇城内,完颜亶听大兴国说起过大宋御酒,贡自晋城,却浑不当回事,近来遵诺戒酒,虽然并未绝饮,只是饮酒量确小了许多,上朝堂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此前兀术在朝时,完颜亶不曾畅所欲言,国事多付与宗室们吵闹便休,眼下兀术上不得朝,完颜亶才得以由韩昉等人支持下,稍稍抑制宗室们的气焰,政事也重上轨道。但这番晋城商号郑重其事地为大内送来三十瓶,倒让完颜亶大感兴趣,自然大内所用之物要谨慎得多,经大兴国等人尝过无恙,才送到完颜亶面前,但一尝之下,完颜亶大喜过望:此酒纵然不须多饮,也可大煞酒虫,确是天下第一等酒瘾疗药!

大兴国打听得行情,早早往晋城商号中,宣布所有“晋城老窖”皆不得对外出售,必须缴入大内。上京分号众人被兀术一番捉弄,心下早已经不愤,闻得大兴国如此霸道,岂肯依他?老罗出面接待时,不冷不热地说:“大金律法,不得妄取于民,便大内也不例外,今上既有口谕,便按市价尽输大内也妨,岂有卖与宗室却不卖与大内之理?”

大兴国早晓得这晋城商号是杨再兴所为,非是易与之辈,忍了一口气,和声道:“今上富有天下,岂会强夺于民?些许银两,某家还不放在眼里,若是每月所输上京佳酿,尽输大内,其价几何?”

罗主事老老实实地算道:“每月上京分号按例150瓶,市价三十两,也才4500两而已,确实所费不多,大内自然花销得起!”

大兴国抽一口凉气:兀术立得大金天下第一大功几乎灭宋国而返,每年例赏银钱也不过2000两,绢2000匹,另赏羊、马之属,这晋城老窖何等物事,竟然每月须4500两,一年下来,岂不是数万两酒钱?上京城中便是如此,其余诸城加起来,那还得了?当下也不肯与人讲价,自往上京府尹处,查访晋城商号可有违大金律法处,那府尹撞天般委屈:“爷台且放过小人,莫说这小小的上京府尹,便是前次右相欲治晋城诸人之罪,也不得不放了出来,那杨再兴可是好相与的?若圣上欲举大军问罪泽州,下官便第一个抓了晋城商号满门,若非如此,还须把银两与他,购得多少是多少,稍迟了些儿,只怕城中宗室们便下手了!”

大兴国骇然,遂禀入大内,完颜亶大笑:“且去内府取银子,每月常有百斤足矣,留些与上京城中人饮饮。”

韩昉闻讯大急,立即撞入大内,责问完颜亶为何背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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