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歌曲,你在哪儿学来的?”林海涛问,“怎么我们音乐书上没有呢?就连许老师也没唱过。”
“这叫流行歌曲,是从城里传下来的,刚刚传到我们红旗中学,至于你们发那小学嘛,可能还要一段时间。”黄梅表现出一种读初中的优越感,“这就是乡镇和村寨的区别。”
切,不就是读了个初中吗?难道进了乡中学就不是农村人了?林海涛嗤之以鼻,但这歌很新鲜,很动听,倒不是可否认的,林海涛想着自己除了唱音乐书上的老哥、红歌和那些儿童歌曲,就是放学后唱山歌了,看来确实是孤陋寡唱了。
表面装作不屑,心里不服不行,林海涛想怎么着才能把黄梅的优越感打压下去,便问:“这首歌就是一个爱情故事,你知道吗?”
“这个,我倒没想过。”黄梅一怔,没想到林海涛竟然问了个这么问题,一时间倒哑然了,想想有些不服气,反问道:“难道你知道吗?”
“当然!”林海涛大言不惭地说,接着问,“你知道这首歌是谁唱的吗?”
“李春波。”黄梅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对!其实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们村。”林海涛肯定地说。“李春波、小芳他们和我爹妈都认识。”
“林海涛,真是好好笑哟,你再扯近点,说你就是那个李春波嘛。”黄梅发觉自己上当了,这男孩儿原来是套自己的话,不禁讥讽道:“你为什么不说你是李春波呢?”
“别打岔,我是正经的。”林海涛把已经扯的草堆好,搓了搓手,象回忆什么的,慢慢地讲述起来:“那是一九七七年的时候,我们村迎来了最后一批知青,三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其中一个就是李春波……”
“知青是什么?”黄梅打岔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知青嘛,就是知识青年的意思,是响应毛zhu席号照,扎根农村,向我们农民伯伯学习的,当然顺便也教我们农民学点字。”林海涛洋洋得意地说,现在他终于体会到自己的优越感了,其实这些都是他父亲林源泉说的,看着黄梅张大着嘴巴,林海涛便天马行空地扯了起来,说李春波认识了他们寨子上最漂亮的姑娘小芳,两人恋爱了,正当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知青返城的政策下来了,两人依依不舍地分手了。李春波走后,小芳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可是此时已经无法联系上李春波了,小芳无奈,最后匆匆嫁给寨子上的一个老光棍了,她一直郁郁寡欢,忧郁成疾,因为心情和营养都不好,孩子早产,出生时就是死了,而小芳在双重打击下,很快就死了,临死的时候,把剪下自己的辫子,说如果李春波有一天来的时候交给他。
“这不,没等到李春波,却等来他的唱的歌。”林海涛最后说。
林海涛添油加醋,描声描色地讲完了这个故事,黄梅竟然沉浸进故事情节之中,一直到林海涛讲完,她才浸着泪水说:“小芳太可怜了,这个林春波也太绝情了,真不是个男人!”
“对,这种男人唱的歌绝不能唱了,假惺惺的,好恶心哟。”林海涛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林海涛走到黄梅身边,趁她不注意,轻轻地抓住她的发梢,“这么好的辫子,这么好的姑娘,如果是我,肯定就不会走了,我要落地生根,把爱情进行到底!”
“林海涛,你戏弄我,找死呀?”黄梅才从故事中走了出去,扬起小粉拳头,向着林海涛背上就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