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雅臣愣住。

他觉得大脑一下子空了，张了张嘴唇想说什么，然而嗓子里仿佛卡着一根鱼刺，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在害怕……

她生气了……

裴雅希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她的声音也在颤抖：“万一手术么有成功，你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为了不拖累我，你打算怎么做？永远的离开我吗？离开我，就不是拖累我了，是不是？”

“姐……”

“你想我死吗……”

裴雅希僵着背脊站在那里。

她的脸依旧精致如瓷，却没有了往日的灵气，眼底也灰暗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脸颊蜿蜒过一阵温热的液体，裴雅希闭上眼睛，遮住眼底所有的情绪。

原来……她还会哭啊。

当母亲死在自己面前她无能为力的时候，她没有哭，因为她是姐姐，她要保护裴雅臣。

当她日日夜夜受尽折磨无力反抗的时候，她没有哭，因为她是姐姐，她要保护裴雅臣。

当她九死一生在生死的边缘徘徊的时候，她没有哭，因为她是姐姐，她要保护裴雅臣。

可是当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失去他的时候，她哭了……

无论怎样的痛苦她都可以忍受，许多年，她早已对痛麻木到没有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