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内,温妃怒气的摔着桌上的物件儿,满地贵重的碎片,宫人们吓得不敢出气。
“贱蹄子,都是贱蹄子。”温妃的丹凤双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娘娘息怒啊,太医们讲,娘娘身子初愈,不宜动怒啊。”宫女青梅小声劝慰道,
“贱蹄子真是天生的狐媚心思。身怀六甲还不安分。”温妃咬牙切齿,良贵人夜宿东暖阁侍寝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东西六宫的各个角落,激起千层浪花。
“娘娘,皇上最近为国事烦忧,已经好几日未翻后宫嫔妃的签子了,听闻那良贵人与宫女落霜是主动去乾清宫为皇上送点心,想必定是在皇上面前搔首弄姿,勾引皇上才留下侍寝的。”青梅受幽闭之刑以来,心肠日渐狠辣。
“一对贱蹄子。”温妃怒骂,
“娘娘,这良贵人怀有皇子,赖在毓庆宫内讨好太子,最近还时常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今儿又去了乾清宫勾引皇上,这份痴心妄想的心气儿,不言而喻呀。”青梅在一旁煽风点火。
“出身辛者库的下贱坯子,身居贵人之位已经是祖坟冒了青烟,家人都被她克死了,她还能怎样?真是不知好歹。”温妃心中咒骂,自己失了腹中的皇子,却唯独良贵人安心养胎,如何甘心。
“娘娘,不得不早做提防啊,良贵人与后宫嫔妃来往颇少,却极力讨好宫中最为尊贵的三位主子,待到羽翼丰满,恐怕?”青梅面带愁容。
“恐怕什么,浣衣局的宫女还想怎样?还想翻天覆地不成,谅她也没有那个胆子。”温妃应道。
“娘娘,无论如何,还是早做打算的好。”青梅言辞恳切。
“你放心,这一笔笔,一桩桩,本宫都会记在心间,在那贱蹄子身上加倍讨回。”温妃杀气冲冲。
“娘娘,莫要气恼,小心手疼呀。”清脆的话语传来,正是宫女流香捧着鲜果而入,见满地狼藉碎片,逢迎的讲道。
“翊坤宫的五阿哥如何了?”温妃眯着丹凤眼问道。
“回娘娘,苏麻嬷嬷和太医们的方子,都用过了,五阿哥的身子时好时坏,太皇太后已经下了懿旨,只要五阿哥熬过这一关,今后便要养于慈宁宫内。”流香每日都禀告着翊坤宫的动静。
“哦,竟有此事?”温妃挂着得意的疑问。
“千真万确,哎,听宫人们讲宜嫔娘娘,已经熬了数夜,消瘦的不成样子了。”流香面带心疼,
“孩儿是额娘身上掉下的肉啊,怎能不心疼呢。”温妃想起了自己滑胎的皇子,悲痛欲绝。关切的追问道,“那五阿哥到底能不能?”
流香安慰的回着,“太医们讲,只要再能挺过三日,五阿哥便是熬过此大劫。”
温妃默默的在心中祈求上苍,愿五阿哥早日度过难关。
“宫中未有人起痘,五阿哥到底是如何染上痘症?”玲珑的青梅忽然问起。
“这还真是个缘由。”温妃喃喃之语,“派人去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无论是谁,都会牵扯出无辜之人,这才是最为重要的。温妃眼中划过阴险之色。
“是,娘娘。”青梅乖巧的回应着温妃清冷的眸光。
“娘娘,消消气儿,养好身子,日后定会为皇上生下小阿哥。”流香讨好的奉上红通大个儿的苹果,“这是直隶送来的贡品,皇上知晓娘娘喜食,特意交代内务府,要多送些到咱们储秀宫。”
温妃听闻,欣喜的接过苹果,清脆的咬在口中,唇齿留香,满意得看着卑微恭敬的宫女流香,果真是个妙人儿,连名字起得也甚得心思。
转而又想着五阿哥之事,温妃心中悸动。
当今皇上幼年便是因出痘而养于慈宁宫,痊愈后,被太皇太后严加管教。
先帝当时原本想立裕亲王为帝,太皇太后却主力扶值当今皇上。这才有了今日的一切。
温妃心中盘算,今日之势,与昔日相似,太子身患痫症,一国储君怎能是疯癫之人,虽然还至今还为隐匿,但早晚会朝堂上的群臣人尽皆知,奈何赫舍里氏一族如何强硬,也将毫无办法,束手无策,罢黜东宫是势在必行。
太皇太后一向高瞻远瞩,难道?温妃心中一惊,难道太皇太后看中了五阿哥?温妃狠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如若果真如此,那真是老天有眼,这借力打力,巧借东风,可是有趣得很呀,看来今后宫中会更为热闹。
储秀宫内终于散去了烟云,恢复了安谧的奢华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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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毓庆宫内,太子一大早便精神抖擞的来到岚音面前,“给良贵人请安。”
“快起来。”岚音笑意盈盈,昨夜在乾清宫的东暖阁安睡极早,皇上只是一味相拥,安恬入睡,两人并无逾越之礼。
走起早起上朝后,自己也再无睡意,便随落霜回来了。
“良贵人,皇阿玛心疼我身子弱,着宫人传话来,可晚一个时辰再去上书房读书。”太子喜上眉梢。
“太子是国之根本,定要好生读书,不枉皇上的重望。”岚音夸奖道。“还要早些好起来,我也便放心了。”
“良贵人要回长春gong吗?”太子殷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