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紫禁城,威严孤寂,东西六宫一阵阵黑影闪过,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翊坤宫内,一个血红狰狞的布偶小人被扔在青石地上,胤祺二字清晰可见,身着浓艳凤袍的宜妃怒瞪着跪地的郭贵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用这下贱的巫术诅咒五阿哥。”
满脸挂着泪花的郭贵人,哭着爬到宜妃脚下,卑微扯住宜妃的凤袍衣角,“姐姐,妹妹一时糊涂,妹妹知错了,还请姐姐勿要告知皇上啊。”
宜妃愤怒的踹向一脚,“和你娘一样都是贱蹄子。”
郭贵人顺势摔倒在地,屈辱的听着羞人的话语,想起宫外受苦的额娘,委屈的痛哭不已。
“娘娘,小心脚疼呀。”宫女含翠麻利的俯身揉搓。
宜妃顺应心气儿,喜悦的讲道,“这宫中最忌讳巫术之事,妹妹与本宫同族,却处处与本宫作对?平日里,你耍些小手腕,本宫故意视而不见,真是太过宠爱于你,这讲近了,你毕竟是五阿哥的亲姨娘,怎能下此毒手?如若有朝一日连累族人,你可担当得起?”
郭贵人哭花了脸上的妆容,凌乱的头发散落下来,玉络子更是斜在脑后,一副鱼死网破的神情,拼劲全身气力讲道,“我不甘心啊,凭什么就是因你是嫡出长女,便可处处占着上风,在宫外我和额娘便要看你们母女的脸色行事,自幼每日清晨起床后,我都不敢先行着装,要等到贴身婢女回来,告知你穿什么颜色的衣衫之后,才能避开那颜色另穿它色。
额娘也是处处忍让奉承,可是结果呢?你们母女变本加厉,以为我和额娘好欺负,更加盛气凌人,我额娘也是家族显赫的嫡出格格。”郭贵人赤红双眼喊道。
宜妃喘着粗气,重重拍着红木桌子,仰首大笑,屋内的灯光晃动昏暗几分,宜妃死死盯着哀怨满怀的郭贵人道,“还不是你们母女自取其辱?今日不妨将话挑明了,让你也好明白是是非非。
本宫的额娘与阿玛自幼便由先辈交换信物,定好婚约。谁知你额娘自取轻贱,竟暗中与阿玛私定终身,未婚先孕,甘心低贱,哪有大家闺秀的本分影子?做出这般不守妇道之事,如若是汉人,是要侵浸猪笼沉潭而亡的。
本宫的额娘深明大义,好心将你们母女接入府中,好生以礼待之,谁知你们母女竟然暗藏祸心,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使的那些下贱事。”宜妃眯着凤眸,凌厉而语。
“你额娘表面仁慈感恩,背地里却阴险毒辣,本宫的额娘多次滑胎,都是你额娘暗地里使着绊子。
自从接你们母女进府后,你们在人前收买人心,人后做尽恶毒之事,企图夺取嫡福晋掌家之位,若不是本宫长大后故意刁蛮压制,又在宫中站稳脚跟,恐怕本宫和额娘早被你们母女冤枉害死了。”
郭贵人被戳到痛处,却不愿低头,冷笑道,“怪只怪你额娘太笨,坐不起嫡福晋的位置,又得不到阿玛的宠爱。”
“真是借你吉言,阿玛的确被你们母子蒙骗而糊涂至极,本宫的额娘也是瞎了眼睛,接回一对白眼狼入府。”宜妃抖动着手上的金鞘,
“不过本宫却有一双慧眼,当年选秀入宫,你们母女的那点小心思,逃不过本宫的眼睛。”宜妃趾高气昂的站立起来,望着摔倒在地狼狈的郭贵人,一字一句的讲道,
“本宫就是让你知道,在宫外,本宫是郭络罗氏嫡出的长女,在宫内,本宫依旧是全族的骄傲,本宫就是要压制你一辈子。”
宜妃等待这一刻已经好久,压抑多年的情感涌在心头,当年因额娘的善良,母女二人险些丧命,待自己懂事后,便学会了刁钻任性、飞扬跋扈,因为自己知道,善人只能被欺,默默流泪,而恶人却风光万里。
选秀入宫时更是背着额娘,暗中动了手脚,谁让那糊涂狠心、是非不分的阿玛偏疼那对虚伪的母女。
郭络罗家的二位格格,外人看来长得极像,谁知道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呢?只要侍寝承泽雨露,得到皇上的宠爱,还怕得什么?如今更是因生下皇子,而位列四妃,凭借自己的出身,得到今日的位份,已经是荣耀一时。
“要杀便杀吧。”郭贵人丝毫没有退让,惨笑道,“来世轮回,咱们再斗一番,我定不会输给你。”
宜妃微微一笑,在含翠的搀扶下,缓缓安坐,无意的讲道,“咱们是亲姐妹,后宫中所有人皆知咱们姐妹情深,妹妹做出这般事情,如若传了出去,让阿玛有何脸面在朝为官?阿玛倒了,你我的额娘怎能好过?妹妹冰雪聪慧,如何能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
郭贵人惊呆,一心想弄死宜妃母女的自己,的确从来没有想过阿玛和家族之事。
宜妃见郭贵人失神,轻蔑的讲道,“你我之间只是私仇,本宫虽憎恨你们母子,可从未想过要你们的命,你也千万不能单凭一己私欲,而断送整个郭络罗家百年的基业。”
郭贵人止住哭泣,羞愧的低垂着头,自己的确败了,而且是血本无归的惨败。
宜妃见郭贵人面容有所松动,轻语问道,“本宫瞧着这布偶与那普通巫术不同,到底是来自何处?”
郭贵人忐忑的应道,“这布偶是臣妾听僖嫔告知而缝制的,布偶的身体里有所求之事的字条,只要每夜引血叩拜,必心想事成,这方子是眉山夫子秘密传授,甚为灵验。”
宜妃挑眉,“眉山夫子?”
郭贵人点头道,“听闻眉山夫子被顺承郡王尊为圣人,可未卜先知。宫外的权贵大臣们也深信不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