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朱红金瓦在莹洁的月光下,素月分辉,朦胧转影。
西路长春gong内一片漆黑,尽显萧瑟冷清,而储秀宫内却是烛影摇红,喜色一片。
“回娘娘,今晚皇上谁的牌子也没有翻,独自安歇在乾清宫内。”略显老气的青梅从外而入,淡淡的讲道。
“这样也好,都能睡个安稳觉。”温僖贵妃舒展柳眉。
“这宫中好久没有如此安宁了。”清秀的宜妃未着粉黛,清脆而言。
温僖贵妃眯着丹凤双眸,“今日真是痛快。”
宜妃随即附和大笑,宫女青梅亦开怀欢颜,储秀宫上下都眉开眼笑,处处沾着喜气儿。
“慈宁宫如何了?”温僖贵妃放下手中的薄玉片,不经意的问道。
“良贵人自从抬进慈宁宫,一直昏睡不醒,好似伤了母宫,现在孽种一定是保不住,便是性命也难保。”宜妃的贴身宫女含翠玲珑的讲道。
“那良贵人本便是死罪,如此死去,倒是便宜她了,只是不知太皇太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竟然弄将晦气之人弄到慈宁宫中,莫非要刻意袒护?”宜妃眼中划过不满。
“此事后宫中众所周知,即使贱蹄子死里逃生,那也必定终老后宫,被那流言蜚语埋死,太皇太后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温僖贵妃责怪,
“可不是嘛,太皇太后真是有好生之德,竟然着人救治贱蹄子,那等**宫闱的贱蹄子,留在宫中一日便脏了紫禁城,留在世间一日便脏了各宫的娘娘啊。”温僖贵妃的贴身宫女青梅咬牙切齿道,身受幽闭之仇恨,终于得以雪耻。
“你们这两个小蹄子真是胆大妄为,竟然如此谈论主子,别忘了她依然是长春gong的良贵人。”素颜下的宜妃,美艳动人,责备的话语中饱含喜气和宽容。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含翠轻轻捶打着宜妃的后背,“只是奴婢们实在看不过去,才多嘴了几句,良贵人品行低贱,暗结珠胎,便是给咱们这些包衣出身之人都蒙羞啊,更何况是金尊玉贵的娘娘。”
“是啊,提及那贱蹄子,恐是污了娘娘的耳朵。”青梅极尽奉承。
“哈哈,这对小蹄子,闷葫芦长了个好嘴儿。”温僖贵妃爽朗大笑,丹凤双眸中尽是笑意。
“娘娘,奴婢们可是句句真言啊,整个后宫已经传遍,良贵人如此德行之人都能成为主子,那岂不是逆天而为之?那昭陵示警,便是天意。”含翠承欢蛊惑,
“谁让咱们的皇上偏偏喜好。”温僖贵妃掩口笑道,永和宫的德妃也是心腹大患。
“皇上也不一定喜好,只是被贱蹄子蒙蔽圣眼罢了。”宜妃摸着金鞘,“咱们这些满家的格格可是大清的基石,大清的根脉,皇上自然是清楚的,那贱蹄子只是基石上一抹青苔,皇上好奇的踩几脚,她便以为自己便也是基石了,真是贻笑大方。”
“宜姐姐真是聪慧,这青苔与基石,比喻的恰当巧妙。”温僖贵妃展眉笑语,“咱们的皇上还真是狠心,那重重的一推,呦呦。”温僖贵妃咂舌道,“那一推啊,本宫看的真真切切,贱蹄子满眼悲伤,随后那孽种便没了。”
“贱蹄子所为,千古不容,纵然皇上再宠爱她,也断然不能接受红杏出墙之人,她又妄想混淆皇家血脉,皇上当然与她恨断义绝。”宜妃笑意盈盈,
“只可惜落霜那小人还活着。”温僖贵妃恨恨道。
“她们主仆连心,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哪能逃脱?”宜妃哀婉道,“不死最好,到时候也让咱们再出口恶气。”
“本宫一定饶不了她。”温僖贵妃紧握粉拳,随即转眸不明,低沉的声音问道,“本宫也未曾出宫,不知贱蹄子腹中……”
宜妃会意的摇着头,“臣妾也不得而知,毕竟老太医和太子的证词可是真真儿。”
“奇怪就在这里。”温僖贵妃缓缓讲道。“佟佳氏的人果然心思缜密,此计谋天衣无缝,更有人宁愿失去性命也愿意为之卖命。”
宜妃压低声音道,“据闻当年同是佟佳氏的孝康章皇后也是用足了手段才有孕在身,生下当今的皇上,更是害得皇考淑惠太妃一生无子,要不然为何皇太后一直对皇贵妃若近若离?”
“此话当真?”温僖贵妃喜悦问道。
“过去多年,当年的详情也不得而知,但无风不起浪,定有此事,皇太后常年礼佛,照料卧床的皇考淑惠太妃,也从未允许皇贵妃唤自己一句母后啊?”宜妃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