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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宝刹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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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秦灭韩亡魏后,秦王欲霸安陵,假以五百里之地换取安陵五十里之地。安陵君以受地于先王,愿终守之拒之,秦王怒。安陵君遣唐雎使秦,秦王以天子之怒威吓唐雎,唐雎遂以布衣之怒说之。布衣之怒,夫专诸之刺王镣,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苍鹰击殿。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秦王笑而纳之。

宋太祖默然半晌,忽而一声长叹,对肃立在身侧的赵光义道:“你去一趟少室山吧!见见寂空禅师,就说朕想要在‘少林寺’祭祀一下郓州死难的武林豪杰,请他代为安顿一下。”赵光义望着宋太祖,略微迟疑了一下,道:“是御驾亲临吗?”宋太祖面上露出一丝高深的意味:“当然是朕亲自前往,你也随驾前往吧!”赵普正待上前,却听宋太祖转头对他道:“有爱卿坐镇京师,朕放心得很。”赵普一滞,只得躬身道:“谢陛下抬爱!”

“少林寺”坐落在嵩山少室山北麓,五乳峰下。相传天竺僧人菩提达摩游历至此,首创禅宗。“少林寺”因此被佛教称之为“祖庭”,达摩被称为“初祖”。“少林寺”自山门而入,内有方丈室、达摩亭、白衣殿、地藏殿、千佛殿、天王殿、大雄宝殿、塔林、初祖庵、面壁洞、立雪亭、二祖庵、法如塔、同光塔、法华塔等等,庙宇森森,雄伟壮观,乃是天下佛门第一圣地。

“少林寺”在大唐初年,因辅佐唐太宗开国有功,被朝廷特许能够研习武学拳经,少林禅宗和少林拳,一时名扬天下,极富盛名,广为流传。“少林寺”方丈寂空禅师乃是中原的世外高人,素好清静,与世无争。因此,少林弟子极少在江湖中露面。

宋太祖在白须飘飘的寂空禅师及阖寺高僧的陪同下踏上少林寺时,一股沉雄庄严之气扑面而来。耳听晨钟悠扬,眼见香火鼎盛,鼻端檀香萦绕,顿觉心中空明寂静。

寂空禅师将宋太祖请进方丈室落座,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陛下能为天下苍生计,实乃百姓之福,天下之幸也。”宋太祖神色黯然,道:“中原武林遭此劫难,说到底,是朕之过也!朕如果提早防范,岂有今日之祸焉!”寂空禅师白眉微耸,沉声道:“陛下!事已至此,却也不必过于自责,‘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正所谓‘天有不测风雨,人有旦夕祸福。’天命如此,非人力而可为也!”宋太祖凄然地点点头,正色道:“大师所言极是。今日,朕已经将‘齐鲁居’死难的武林豪杰的遗骸运抵宝刹,望大师慈悲,给予超度。”

“阿弥陀佛!宣祖武昭皇帝在世时,被江湖尊为‘武王’,陛下心系武林,不忘宗本,老衲感念至深也!”言罢,竟起身再次行礼。宋太祖听寂空禅师提及先父赵弘殷,赶忙起身,微微稽首。“陛下仁慈有德,为了江湖中事,不辞辛劳,亲力而为,老衲甚为感佩!老衲将亲自为这些死难的施主大行法事,超度亡魂。”寂空禅师目现慈悲,宝相庄严。“多谢方丈禅师!”宋太祖肃然而立。

“华山陈抟、武当吕洞宾觐见!”王继恩在门外大声颂道。“呵呵!这两牛鼻子来了。陛下!老衲出去迎接一下。”寂空禅师笑呵呵地道。“方丈禅师!朕同你一起迎接。”宋太祖说罢,快步向前,与寂空禅师联袂出迎。宋太祖出身武林,对这“武林三祖”向来心存敬意。

苍松之下,两个仙风道骨的道士,飘飘若仙,正是陈抟老祖和天遁老祖。两老祖皆是拂尘一摆,向宋太祖稽首为礼。宋太祖虽贵为天子,亦不免心下惴惴。四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陛下!老道此来,夜观天象,有天狼星陨于西方,不知陛下可有所感?”天遁老祖目光深邃,颇有深意地望着宋太祖。陈抟老祖嘻嘻而笑,亦是饶有兴致地望着宋太祖。方丈室内,四人团团而坐,一帝、一僧、二道,虽有些不伦不类,却是放眼天下,皆为当世绝顶巅峰之辈。

“纯阳子!扶摇子!你二位窥视天机,小心遭天谴!”寂空禅师慈祥地戏谑道。“纯阳子”是吕洞宾的道号,“扶摇子”是陈抟的道号,也就是“少林寺”寂空禅师和几个耆老名宿能如此唤之,旁人谁人敢为?宋太祖深知寂空禅师是在为自己解惑,也深知这两位年过百岁的道士,实有着通天彻地之大能。

“紫气东来,老衲就知是你二位作法,搅动这天下风云,有什么事,就明说得了,别让陛下猜东猜西。你二位可是愈来愈不成话,活神仙变成了老顽童。”寂空禅师接着调侃道。

“你这和尚忒不讲理,明明是你在此搅风搅雨,却要无赖到我俩头上。”陈抟老祖笑道。“不过!这次你这佛门清净之地,恐是有血光之灾了。”天遁老祖面色渐渐凝重。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天下苍生计,老衲愿承受一切苦厄。”寂空禅师不再戏谑,端庄的宛若神佛。陈抟老祖和天遁老祖皆是收起了看似轻松的言谈,一脸正色。宋太祖望着三人,忽然间明白了,原来这三人早已洞悉了自己的意图,高人就是高人啊!宋太祖心中暗自感慨。

“陛下既然都已安排妥当,我们就做一次看客,有何不可?中原之地,兵连祸结,天下百姓,流离失所,也该安定下来,休养生息了。杀戮有时并不是残忍,而是解脱,能使亿万生灵脱离苦海,必要的流血,是在所难免的。”陈抟老祖目光灼灼,脸上是罕有的沉重。

少室山下,一处农家小院,耶律青云站在院中,微锁着眉头,抬头看看黑沉沉的天空,似乎一场暴雨即将来临。萧小人在屋里和小院的主人说着话,主人是一位年近四十岁的粗壮男子,怀中抱着已有两岁的小孙子,他的长子和二子下地去了,三个女儿都已出嫁。

“孩他妈!饭好了吗?”男子伸头向身后的伙房喊道。“就来了!”男子的妻子和两个儿媳妇在伙房做饭,已经有些时候了。“小哥!饭就要熟了,叫你师伯进来吧!雨恐怕就要下来了,别淋着了。”男子脸膛红润,额头上皱纹颇深,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家。

“饭来了!”一个娇媚的声音直入人心,萧小人蓦然心头一震,猛然抬起头来,一只手还留在那个“咯咯”嬉笑着的幼童颈中。“啊!”萧小人的惊呼声,短促而激烈,就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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