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相思如此廉价,他楚狸待齐子佩千般顺万般好,也不过只换得不屑一撇,连正眼瞧瞧都没有。
东临阁的那段日子仿若梦境一般,才让他有了错觉,如果不是孚日城之事,保不准他还傻乎乎的以为人家真的喜欢上他了。
也是,他是归墟至高的东君。他楚狸算什么?一个孤魂野鬼,一个异世流亡,还是一个唾手可得的贱胚子?
恐怕他连贱胚子都算不上,他跟小宠有什么区别!齐子佩高兴了,便是一顿糖枣,不高兴了,就是让他弃道下山。断剑,怕只是为了不让世间仙门当他东君无情罢了,他还傻乎乎的就把赤霄送出去了,当是定情信物,到了点儿,反倒成了摔他一屁股的帮凶。
那仕女已经退出去了,楚狸将自己埋在床褥之中,修长的右手紧紧抓住床单,颤抖许久,将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
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去哭了,不过是委屈的生理反应,现在他是他,别人便只是别人。他要变强,他要这世间万物再不敢愚弄他,他总有一日要将齐子佩压在脚底。别说其他,就是感情,那也是他楚狸给的,不是他向齐子佩讨的!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好疼......
深呼吸几下,楚狸才想起探查自己的系统。不枉他受了那么多苦,就连身体都重塑了一遍,这回算是值了,原本十五级的系统翻了一倍,这下他再也不会遇到溶洞内逃不出去的尴尬情况了。
但是这还不够,这远远不够,三十级的系统也不过就是筑基中期,和齐子佩一比,天差地别!更别说,还有一个柳芙洵,那才是他要超越的人。
收了收心,楚狸撑起身子下了床。他大概是躺了很久,站起方才走了两步,脚步便虚浮起来,一时不慎便软在了地上。太久没有运动,怕是身子一下子接受不了,抽筋了。他都忘了,这幅身子不过是堪堪将内脉冲开,外体的磨练根本不够,扯开衣襟一看,尽是细腻白肉,半分精壮肌肉都没有,看起来就是一个纨绔公子的标配。
用手揉捏着脚踝,楚狸心想,看来每日还得多做些运动。
“吱呀——”
木门第二次被推开,楚狸抬头望去,来的人是楚瑜。楚狸将眼神收回,继续搓揉脚踝,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楚瑜。即便楚瑜当时挽留他,即便他早早便做好了准备,可真当这一时刻来临,他还是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
楚瑜脚步很轻,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才说:“兄,兄长,你好些了么?”
“没事,你怎么来了。”楚狸低着头,闷闷的问。
“我听小眉说你醒了,就来看看,而且刚刚东君怒气冲冲的回去,我,我担心你......”
楚狸微微抬头与他对视,说道:“我没事。你也知道了,我不是你哥,以后别叫我兄长了。”
楚瑜没有应声,将他扶起,双双坐到了床上。二人沉默着,呆坐着,直到——
“其实我知道,兄长早就死了。”
楚狸低下的头瞬间抬起,瞪着楚狸瞠目欲裂,他早就知道?什么意思......
不等楚狸发话,楚瑜叹了口气:“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对兄弟,生于皇家长于皇家,有一个慈爱的母亲,和君临西楚的父亲。西楚民风开放,二人虽为皇子,却是野大的,身子骨好得不得了。父母都是宠爱孩子的,兄弟二人又是楚国仅有的两名皇子,在家中便更是如此。
性子野的孩子,又身份尊贵没人制的住,每日赛马、狩猎,偶尔还掏掏鸟蛋,弟弟没少挨摔,哥哥倒是手法娴熟身姿从容,从来都胜了他一筹。二人年少之时过的安逸,烂漫天真,远离皇室争斗纷扰,也没有皇家兄弟间的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