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自诩还有些慧根,可今日场景他着实看不太透。
齐子佩顿了顿才收剑,袖子一挥冷哼一声才坐到他身边,沉着一张脸,时不时余光还瞟一瞟正从地上爬起的楚瑜。
楚瑜看他也没好到哪儿去,一面掸开身上尘土,恨恨的看了看端坐的齐子佩,满脸委屈的踏着小碎步坐到楚狸另一边。
要说今日阳光甚好,纵是神木林中央秀木参天蔽日,这阳光还是不屈不挠的穿透树荫射了几缕下来。有几簇恰好射在楚狸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可这二人这么一坐,再是温暖的地方也开始冰冰凉起来。
若是以前,齐子佩脸这么一沉再这么一坐,楚狸保准觉得是不是自己又惹到这阎王了,现在一看,这简直是作的。而楚瑜,如果不知道分神丹的事情,他这么一幅别人吃肉我喝汤的小媳妇模样,楚狸还真得心尖尖疼,指不定就开始狂喷齐子佩了。
这两个人没一个是莲花白的,都是会装的!
楚狸伸手一摸,手中又是一坛佳酿,抿了一口嗤道:“你们俩摆这幅样子给谁看呢?”
“楚狸,你听我解释。”
“兄长,你听我解释。”
二人异口同声,楚狸蹙眉一扫,果然,作死的人总是相似的,不过各有各的作。他可没心情听他们比比,遂又说道:“既然都知道我不是那个楚狸,咱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尤其是你齐子佩,没事儿别把我当那个软包子捏,小爷狠起来自己都怕,疯起来,那可是自己都咬的主。”
齐子佩嘟囔一声:“那你咬我就行了。”
楚狸一听,好啊,这老东西今天简直是放开了的不要脸,呸道:“咬你个大头鬼!为老不尊的东西。”
“都是道侣的人了,怕你疼。”齐子佩倒是接的一本正经,“今个都听见了,明天整个归墟仙门都会知道。”
这回儿倒是轮到楚狸脸红了,哦,他想多了。强作镇定的楚狸转头瞧了瞧楚瑜,楚瑜双手死死捏起,嘴角也是咬得失了血色,他双目凶光毕露,就差瞪齐子佩把眼珠子瞪出来。
楚狸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这小弟弟有恋兄癖啊,这可怎么好。
“楚瑜,咱们话说开了。既然事情发生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楚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这个人最恨别人负我,如果不是我当你是我弟弟,那日我该当场就杀了你。”
楚瑜一听这话,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不是故意的,我——”
“但我承诺过,会助你复仇,在那之前,我们依然是兄弟。”
“我要的,不是这个......”楚瑜整个人都颓败下来,双手撑着地面,几滴水点和在了土里。
“嗤——”齐子佩瞧他那副模样,不屑的哼了声,楚狸转头一看,他果真是满脸冷漠。
楚狸直接一抬头,手中酒水便朝着齐子佩泼了过去:“你当你就没负我?你当我会原谅你?”
猝防不及被泼了一脸的齐子佩瞬间哑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狸,“你是我道侣,你知道道侣是什么意思么?”
“切,齐子佩你知不知道,你说的太迟了,”楚狸望了望自己空荡荡的酒壶,缓缓而道。
他自己也不信,自己竟能如此平静的道一句“太迟了”。楚狸是个感性的人,从以前便是,总会被情感冲昏了头脑,所以当两方相斗之时,他永远都是先败下阵来的那一个。
不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他都输的太惨,从前的傅逢春,父母去世时掠夺家产的亲戚,或是孤儿院中那些明枪暗箭,楚狸从来都没有赢过。他傻傻的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分给别人,最后却被扎得千疮百孔,他把自己整个人没在人情之中,得到的只有无边的冷寂,这么多年他没有长歪,那都是个奇迹!
可是,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要成为其中的主宰,而不是待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