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化作了哭嚎的狂风,轰彻小竹屋,那架势像是要将竹屋吹散。
随着风势越来越大,小屋竟真的开始震动起来。
楚狸抬头一望,竹屋屋顶已是摇摇欲坠之势,怕是再一会儿就要崩开了去。
他低下头未来得及说,就听“轰”的一声,竹屋屋顶轰然坍塌。
而一直垂着头的鹤音先生,顷刻间化出一双羽翼,他迅速摸了床上丹药,伸手一扯,带着鹤声穿顶而过。
鹤音先生动作太快,齐子佩又因屋顶坍塌来护楚狸,竟真让他脱开身去。
他入空中,楚狸立马吼道:“不好他要跑,快追!”
谁知鹤音先生并未飞离,盘旋在半空低头遥喊:“对不住。”
话音刚落,数百翠衣蒙面人自虚空冲入小屋之中,将楚狸二人围了个团团转。
齐子佩抬头嗤笑:“这都是你早就计算好的?”
“是,别无他法。”鹤音先生摸摸鹤声的脸:“若是早几年,你我还能知交。”
他抬头望了望已经阴沉下来的天空:“可惜,相逢恨晚。”
楚狸扫视身边围堵之人沉声道:“鹤音,你没救了。”
鹤音将手中鹤声交给身边一名翠衣人:“是,我是没救了。这百年风霜间我渴念天道垂帘,十年前听闻海城柳家能治鹤声,不远千里去柳家求药,可正道如何待我?弱柳扶风为恶又怎样,能救得了鹤声我什么都不在乎。”
他旁若无人般痴痴笑了起来:“道行如何,性命又如何,不过都是虚妄,唯有鹤声才是我真。给我上,活捉齐子佩,身边那个,杀了便是!”
楚狸闻言一惊:“你入了弱柳扶风?”
“没错,死到临头,让你知道也罢。”鹤音食指射出琴弦:“这翠柳卫,可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
二人这才恍然,或许当日在城外发现尸骨纯属偶然,但望海茶楼一会后,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而更为可怕的是,鹤音先生如此行径与天琊有关系,那么这必定是柳芙洵指使的。现在鹤音先生说是柳家不给药才入了弱柳扶风,想起他求药与柳寻被夺舍时间,这绝对不是巧合!
柳芙洵可怕就可怕在,在四下撒网还完美的将网全部联系在了一起。也许当日传送阵传送后柳芙洵没有找到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传送去了哪里,但他的布下的罗网中的每一只小蜘蛛,都会将这信息传递回去。
或者往深处想,除却萧国,这整个归墟的明处暗处,都可能有柳芙洵的影子。
他已经不需要夺舍,他只需要布局!
翠柳卫越围越紧,楚狸和齐子佩渐渐背靠背贴在了一起。
身边翠柳卫的打扮和天琊很相似,全数蒙着面,只留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
只听鹤音先生朗声道:“还有什么遗言么?”
楚狸“呸”了一声:“你个鸟人,好的不听非要作妖,有药我也不给你!”
他这一嘴炮将鹤音先生激怒了,鹤音先生手一挥,翠绿卫动了。
果真是专门针对二人调动而来的,翠柳卫不似一般修者使灵剑,反而各个都使的软鞭。教授他们鞭法的人绝对是个中高手,且更为偏重于对他们团队协作的训练,看似杂乱无章,却是各司其职,将楚狸和齐子佩的剑困在了其中。
剑是刚烈的,鞭子却使得柔劲,时而化网时而偏缠,从不与他们的剑硬碰硬。
翠柳卫的鞭子应该也是特制的,齐子佩剑气霸道至极却是难破它分毫。
楚狸有些慌乱道:“怎么办?看这架势——”
齐子佩百忙中凑到他耳边说:“只攻一人!”
这话一说,楚狸登时明了,他见齐子佩赤霄独射一人,自己便使力扫去其他阻碍。
一炷香后。
照理说以齐子佩的修为早该击破,可楚狸转头一看,还是打得焦灼难分。
如果要形容的话,翠柳卫就像是跗骨之蛆,难以驱除。
但差距摆在那里,齐子佩就是与他耗都能耗过去,楚狸本是吃了定心丸,谁知异变突生。
不知是哪个翠柳卫先带的头,所有人都从怀中取出一枚小瓶。
他们驱使手中鞭子虬结成不透风的罩子将二人罩住,这才解开了那小瓶封印。
楚狸就见他们将瓶子丢入罩中,瓶子没了封印,里面的东西终于出来了。
起先只是一小团蠕动的虫子从瓶中爬出,然后互相堆叠在一起,隐隐成了个人形。
齐子佩见此情景一惊,吼道:“不好,他竟然还有这东西!”
“什么?”楚狸张起防护斜头一问:“这是什么?”
齐子佩颤声道:“溶婴虫,专门——用来吞噬元婴和金丹的——”
楚狸双目大睁开:“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