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孩子们处于一个极其艰难而又卑微的环境中,有关于他们,一般有两种认知:一种是他们身负原罪,又不懂得忏悔——而婴儿表现出来的天性也仿佛证明了这点,四世纪的基督教理论奠基人奥古斯丁就说,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就会对与他争夺同一个胸房的同胞兄弟表现出敌意与嫉妒;而婴儿一些下意识的反射行为,像是紧握拳头,双腿拱起等等,也像是某种邪恶的精神,或是不祥的图腾,甚至有人认为,婴儿哭泣就是被魔鬼附了身,唯一的对待方式就是恶狠狠地抽打。
也有神父会建议父母为一个尚不足岁的孩子禁食——虽然他的原话是,不能令它吃奶和肉,但一个只有几个月的孩子,不能吃奶不就是要了他的性命么。可悲的是,它的父母虽然哭泣不止,却还是按照神父的话去做了……结果可想而知。
还有一些,则是因为养不起孩子又不敢堕胎(堕胎是要下火狱的),所以婴孩生下来,父母就抱在身边同睡,不小心把它“压死”了。
等到他们略长成了一点——若是底层平民的孩子,他们通常都是由父亲来教导的,教导的内容依照父亲的职业而定,教导的方式千篇一律,就是用棍棒或是巴掌来长记性——有时候父亲的情绪因为各种原因而欠佳,他们也会挨上一顿暴打。
无论男女,他们每天都和父母、兄弟姐妹(有时候还包括牲畜)睡在一张床上,父母做男女之事的时候,也丝毫不加掩饰——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教育。
就连教士们也不得不呼吁父母们要“避着点”,免得只有几岁的孩子就开始效仿着他们做事——从失去肉体的贞洁开始,到失去灵魂的贞洁为止。
国王与廷臣、爵爷的孩子们接受的教育要更为系统一些,他们的教师一般都是主教、神父或是某个知名的大学士,而与另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巧妙契合的是,这些生来尊贵的孩子们也有伴读,而他们不好好读书的时候,也同样是伴读挨打,他们在旁边看着,做那只杀鸡儆猴的猴子。
而这些孩子的……另一种教育,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正式的教育在四岁,据说,一个国王将自己的儿子带到一位夫人的面前,指着她的“那里”对儿子说,她的孩子就是从那儿生出来的——而王子立刻跑到了王后的两腿之间,表示自己也是从那儿生出来的。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位王子在五岁的时候就懂得如何与女仆“玩闹”,还与他的老师描述了一番女仆裙下的美妙风景。
介于他们之间的,就是商人与如马丁.勒德的父亲一般,有产业但无爵位的人,他们的孩子会被送去学校读书,而学校的教师,比起如何教学倒不如说更懂得如何体罚学生——这可不是说笑,当德西修士听说,朱利奥有意亲自教导自己的侄子小科西莫时,他带来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平民男孩,说有相当重要的课程要教给他。
一见到朱利奥,那个男孩先是鞠了个躬,几乎将头埋入两腿之间,而后在德西修士的示意下,猛地脱掉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两墩圆滚滚的小白屁股。
朱利奥是真的吓了一跳——虽然不少圣职者都有这种无耻的嗜好,但他不认为德西修士也是其中的一个,只能说,他一定是魔鬼附了身,应该用他自己的黑铁戒尺来打那个有罪的地方,直到魔鬼再也不会降临到他身上为止。
幸好德西修士不是那种喜欢拖拖拉拉的人,他从身后抽出了一根大约有肩膀到手肘那么长的,拇指食指圈起来那么粗,被打磨的非常光滑的桦木棍子——开始狠狠地抽打起那个孩子的屁股来。
朱利奥可以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足足打了好几下——甚至忘了去阻止,直到那个孩子啜泣着拉起裤子,转过身,接过德西修士递过来的两枚威斯尼银币……一看到钱,孩子就抽着鼻子,两眼发亮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在拿走那两枚银币之后,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机灵地在德西修士与朱利奥之间看来看去了一会:“修士……”他小声地说:“我觉得这位大人好像没能领会到其中的诀窍……您看,要不要再来两块钱的?如果您还想巩固一下——大人,只要再五块钱,我还可以再挨二十下……”
德西修士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遭了怎样的灾祸,看看朱利奥的表情,他也觉得很有必要再来一课。
“等等……”朱利奥看着那孩子又抬起了屁股,连忙叫住:“您这是再做什么啊?”
“这是宗座阁下的吩咐——教您怎样打孩子啊?”德西修士说:“这个孩子也已经五岁了,与小科西莫一样大——您看明白我的手法与力道了吗?如果明白了,您来试试?”
“但我……并不想打孩子。”
“您在胡言乱语什么啊,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技能——您若是一个教师的话,没有通过这门考试可是拿不到证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