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十二在一旁,已经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
最后的结果就是,各位君主,除了他们自己之外,还可以携带一名可信的重臣进入谈判的房间,胡安娜理所当然地带上了特纳诺瓦公爵贡萨洛——她所接受的君王教育是有缺失的,也许是出自于其父斐迪南二世的授意,伊莎贝拉一世在离世前竭尽全力的挽救过,但只能说是杯水车薪,凭借着天赋与女性的敏感,胡安娜可以觉察出那些对西班牙不利的条款,但如何辩驳,修改与确认,就不是她能够做到的事情了——但贡萨洛能啊,尤其是这位将军,对那不勒斯与罗马涅,还有威尼斯的状况都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更不用说他对于战争事务的通悉与掌握,就算马克西米连一世与路易十二各有帮手,也难以抵挡这位将军咄咄逼人的攻势——而尤利乌斯二世与他的主教……这显然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坐在贡萨洛将军上位的西班牙女王胡安娜一世也听不懂,于是她就开始毛骨悚然地朝着教宗阁下含情脉脉地微笑。
这样的会议显而易见地令所有人如坐针毡,他们在痛苦地互相折磨了十一天后,终于达成了大概的初步意愿,又彼此磋磨了三天后,在圣托马斯节前的倒数第二天,同盟契约终于得以签订,每个人都不免感到精疲力竭,哦,对了,除了同样带着黑眼圈的胡安娜一世,她看上去诡异地神情憔悴却又精神奕奕。
马克西米连一世原先的打算也几乎成了泡影,最后,他忍不住问道:“我的孙儿们究竟怎么样呢?”他气恼地问道:“他们甚至不在托莱多,你把他们藏到什么地方去啦?”
胡安娜一世只是懒洋洋地耸了耸肩,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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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查理与斐迪南就在塞戈维亚,距离托莱多不过一日路程的城堡里。
塞戈维亚城堡对于伊莎贝拉一世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因为她就是在这座城堡里加冕的,而胡安娜小时候,也在这座城堡里生活过,但已经8岁的查理,对母亲的安排并不满意。
他经常独自一人跑到古罗马人建造的引水渠下面,那是一座在图拉真时代(公元50年左右)完工的花岗岩建筑,全长两千尺,最高处九十尺,有着一百六十六个圆拱,分作双层,犹如数百年后的立交桥,只是在它之上流动的不是车辆,而是清澈的水流——从三十里之外的弗利奥河而来的水,供整个塞戈维亚城市的人们饮用。
当弗朗西斯科.希梅内斯.德.西斯内罗斯枢机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沮丧——他厌恶自己疯癫的母亲,也厌恶她的臣子与仆人,但他只是个孩子,根本无力反抗——胡安娜一世从未有向他展露过一个母亲应有的慈爱,相反的,她不是无视他,就是伤害他。
“殿下,”异乎寻常的,这次西斯内罗斯枢机没有指责查理,他看上去有些紧张,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殿下,有位大人想要见您。”
“我谁也不见,包括你。”小查理生气地说。
“您应该见见的,因为……”枢机的话没说完,就被突然从阴影里走出的人打断了。
“因为我是您祖父的使者,殿下,我是受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马克西米连一世的派遣而来的。”那人说,然后摘下帽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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