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虽然崇道,但却并非是出家人,家中亦有一妻两妾,均在陕西老家山中,就是在崆峒山间,他亦有二子一女,均已婚配,两个儿子也学着他崇道但没有出家,在山中倒也悠闲自在,而其女也早已经嫁人生子了。
对自己子女,张师觉得他们资质驽钝,所以也不奢求什么,只要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便是幸福,这等淡然的心态,倒是让冯紫英都甚是佩服。
等到把张师送去休息,冯紫英这才捏着两张方子仔细琢磨起来。
到也看不出什么玄妙之处,不过他也清楚这等药补之方,多是温和常补,需要长期坚持方能有效,要说内里有什么灵丹妙药,本身也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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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葩怒放,寒苞秘结,冰麝香浓,应是无人问。
红烛泪醒,锦帕羞红,金莲轻摇,醉梦三更凉。
强忍着腿间的撕裂疼痛和胸前的不适,鸳鸯从锦被中支起身子来,天色尚未泛白,不过她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所以昨夜虽然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日,一夜欢好,但生理时钟还是让她这个时候就醒了过来。
看着自己胸前紫红的瘀痕,再回想起昨夜身旁男人的恣意狂放,鸳鸯又忍不住红了脸,二十一载葳蕤自守,今朝终于绽放,心中也算是放下一颗石头,一辈子也有了依靠。
想到男人马上就要远赴陕西,鸳鸯心中又多了一份幽怨。
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去陕西,这阖府三房,太多杂务,都得要她来帮着协调,太太和姨太太已经全数放手,三房各自的奶奶们都要各自管家,但是明面上她们又都是大爷的嫡妻大妇,这三房名义上是可以分开,但是内里却是纠葛不少,免不了也就会有各种纷争撕扯,这就需要她来帮忙处理。
“醒了?”冯紫英看着这个在自己身边有些出神的女子,温声问道。
鸳鸯吓了一跳,不知道身畔男人什么时候醒来的,赶紧掩了掩半裸的胸脯,抿嘴道:“习惯了这个时候醒了。”
“昨晚那么辛苦劳作,都不多睡会儿?”冯紫英调笑道。
鸳鸯脸涨得通红,手探下去在冯紫英腰际扭了一把,“爷得了便宜还要笑话奴婢,奴婢那般讨饶爷却不肯怜惜……”
“女儿家,第一遭都是这般,何况鸳鸯你正是鲜花怒放的时候,爷怎么能忍得住?”冯紫英乐呵呵地道:“过了昨夜,你便知道甘蔗倒吃——越吃越甜的道理了。”
鸳鸯也是知道甘蔗的,岭南那边盛产甘蔗,甘蔗榨汁所产黑糖,香甜无比,在京中亦是十分流行,原来荣国府和现在的冯府也不少用。
只是看着冯紫英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又觉得对方似乎话里有话,那吃甘蔗的意思似乎在影射什么,脸更是烫得吓人,狠狠地又在冯紫英腰际扭了一把。
免不了又在床上一阵嬉戏,一直到鸳鸯嗬嗬呼痛,冯紫英这才松手,这玉瓜初破,初承雨露,鸳鸯又是个敏感的身子,的确有些吃不消。
看着鸳鸯强忍着不适的身体起床,冯紫英本来昨夜就想喊一个小丫鬟来帮着照应,但是鸳鸯却坚决拒绝了,她不想留人口实,自己就是个丫鬟出身,哪有那么金贵?
鸳鸯一瘸一拐走出门去的模样让冯紫英也是有些心疼,这丫头也是个犟脾气,这一点上不比晴雯逊色,只是这一别又是经年,难免心中挂念。
不过身上的不适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鸳鸯的好心情,跨过了这一关,她也知道自己身份就是彻底和贾家那边割断了,虽然金家是贾家家生子,但是她金鸳鸯现在却是冯家人冯家妇了。
让小丫鬟替自己换了那种通房丫头开脸之后的发髻,鸳鸯看着铜镜里那腮边带着一抹潮红的姣靥,眉目间竟然多了几分往日不曾有过的妇人风情。
髻边一朵素淡的玉钗,这是林黛玉送的,而那把乌发挽起的玉绾则是长房沈大奶奶送的,至于耳垂上的一对耳环则是薛宝钗送的,这也代表着鸳鸯的身份不一般。
鸳鸯一时间有些出神,怔怔地望着铜镜中这个从女子踏入少妇的面孔,那是自己么?